第295章 清掃 上

　　“居然……真的找到了！！？”張雲啟愕然註視著張榮方。
　　他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地上死去的空相。
　　如果說只是普普通通的壹句話，那麽他肯定不會相信。
　　但此時此刻，事實擺在眼前。
　　空相這個真正的靈絡，真的死了。
　　只是短短幾分鐘，便被公子徹底殺滅。
　　其余人絕對無法理解這是什麽概念，就算是望海寺的武僧，也不清楚，要做到這壹步，要面對什麽難度。
　　他們或許連靈絡是什麽都不清楚。
　　只有真正參與過圍殺的逆教之人，才能體會到，普通人要殺死壹個靈衛靈絡，有多難。
　　在反復確認空相真的死掉後。
　　沈寂了壹瞬。
　　緊接著武僧們壹片嘩然，轉身就逃。
　　而逆教之人則高聲歡呼起來。
　　逆教中有人忍不住大聲吼叫，熱淚盈眶。
　　有人渾身顫抖，激動得無法言喻。
　　還有人甚至連武器也握不住，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。
　　比起壹般人來說，他們壹直圍殺拜神武者，其間稍有差池，便是同伴身死作為代價。
　　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，要殺死壹個拜神武者需要多大的代價。
　　所以此時看到被殺的空相，逆教之人壹個個呼吸粗重，情緒沸騰。
　　爆發出讓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動容。
　　“公子萬歲！！”
　　“殺掉這些該死的怪物！！”
　　“殺光他們！！”
　　“殺！！”
　　壹群人壹直以來都是用曾經的仇恨支撐自身，盡管艱難，但他們更多是想著，就算只給靈廷拜神武者造成壹些麻煩，也是好的。
　　但現在，現在不同了。
　　有了能迅速殺死拜神武者的方法，那麽他們未來，說不定能……徹底滅掉這些該死的怪物！！
　　“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！”張雲啟大聲道，喝止住所有人的情緒。
　　“整個望海寺全部清繳壹遍，諸位，務必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之人。”他迅速開始安撫逆教越發激動的眾人。
　　好不容易所有人情緒安定了些。
　　眾人迅速分散，宛如打了雞血般，朝著逃離的武僧追去。
　　逆教在破門而入前，便已將整個望海寺周圍包圍了起來。
　　在來這裏之前，無論是張雲啟，還是張榮方，都做好了不準此地走漏壹人的準備。
　　逆教如今在張榮方的支援下，不斷發展，規模越來越多。
　　如今在刺桐已經足足有了四五百人的規模。
　　其中大部分是普通人，小部分是武人，入了品級的更是有百人以上。
　　這等規模，比兩年前在張雲啟領導時，大了足足壹倍。
　　此時調動起來，整個望海寺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。
　　而更遠處，在望海寺土地範圍外。還有著不少全力負責偽裝，掩護的逆教中人。
　　周圍看似和平時相比，只是人群稍微密集點而已。
　　但實際上裏面夾雜了不少逆教之人。
　　嘭！
　　內院的壹扇地窖大門，被張榮方壹把推開。
　　裏面壹股子濃得無法言喻的熏香，迅速彌漫而出。
　　熏香香到幾乎嗆人的地步，讓人咳嗽。
　　地窖內，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人的漂亮外國女子，全部衣不蔽體的擠在其中。
　　她們有的站著，有的坐在狹窄的單人床上，眼神麻木，膚色雪白。
　　但那是不健康的白，顯然是許久沒有見過陽光。
　　張榮方瞇了瞇眼，看向壹旁帶路的黝黑僧人。
　　這人是望海寺內專門給空相跑腿辦事的大管事風能。
　　“大人……這裏是專門給總寺轉送西洋美人的地方，所以每年都會有不少數量的美人被送過來。
　　因為才建成寺廟沒多久，所以暫時調教還不成熟，配套的香師還沒到位。
　　這裏的氣味，是為了讓這些貨物從身體內外散發足夠的香氣……”
　　風能涎著臉解釋道。
　　“這些人送去總寺作甚？”張榮方掃視壹眼地窖內。
　　讓他心驚的是，這些人中，最小的看起來估計只有九到十歲，大壹點的也不超過三十的樣子。
　　全是最年輕的壹段。
　　這西宗哪找來的這麽多適齡女子，還是大多都算漂亮的。
　　風能賠笑了下，壹邊聽著外面不時傳進來的武僧慘叫聲，壹邊心驚膽戰的盯著張榮方的面具，試圖揣摩其面色情緒。
　　“是為了十六天魔舞，喜歡天魔舞的靈人大貴族越來越多，我們供不應求，而天魔舞又是出了名的損耗大。壹般壹名女子，只能用壹年左右，就會廢掉。所以得不斷篩選供應……”
　　風能陪著笑。
　　“您放心，這些女孩都聽不懂大靈話，您可以隨便對她們做任何事，不會有任何麻煩。”
　　在他看來，只要是男人，壹旦面對這種不用負責的玩樂，都必定會忍不住稍稍放縱自我。
　　“真海，把人都帶出去。安排壹下，在外面找個小島暫時安置。有什麽簡單的手工活計，讓她們自力更生。順帶教導她們大靈話。”
　　張榮方也是頭疼，這群女孩不通言語，神情麻木，顯然需要不少時間才能恢復。
　　“公子……就算如此，這麽多人，我們總不能壹直養著吧？”張真海在後面皺眉。
　　“難不成全殺了？”張榮方沈聲問。
　　“屬下不是這個意思？”張真海嚇了壹跳，趕緊低頭。
　　她們只是反拜神武者，並非反人類。
　　“先安頓下來，放人是不可能放的，但讓她們發揮些作用，做點工作還是可以。
　　另外，教內不是還有不少兄弟尚未婚配麽？接觸壹下若能成，也算不錯。”
　　張榮方吩咐。
　　望海寺除開空相外，其余都只是土雞瓦狗，不堪壹擊。反倒是這群上百人的外國女孩，成了相當麻煩的棘手負擔。
　　若是挨個送她們回去，那成本就太高了。而且還可能泄露逆教的隱秘。
　　所以唯壹的辦法，就是軟禁。
　　張榮方不由得又想起在巫山府時，救下的那些漂亮女子。
　　她們後來不少人自願進了樂坊工作，為組織賺錢。
　　還有部分人加入了清素麾下，成了新的金翅樓情報來源。
　　如今巫山金翅樓轉投大道教，上壹次來信，清素和蕩山虎丁瑜他們在巫山府已經穩定住局面，形成和以前類似的正向循環。
　　自給自足。
　　“公子，為何不從中選壹些人服侍您？”張真海見張榮方遲疑猶豫，不由得疑惑問道。
　　“若能每日寵信壹到兩個女子，說不定十幾年後我們逆教就能有足夠人手發動起義……”
　　“妳這什麽鬼想法？？！”張榮方頓時無言，看了眼身側有些擔憂的張真海。
　　只是這個世道，強者占據諸多異性資源，是公開的天經地義之事。
　　張真海雖然喜歡他，但依舊想要給他多找女子，多些子嗣。
　　人種不就是有著這方面的使命麽？
　　“這些人妳看著安排。”
　　張榮方懶得多言，轉身離開地窖。
　　享樂什麽的，只會拖延他前進的腳步。
　　比起單純的肉體享樂，廝殺時碾壓別人，勝利時擊潰別人，探索時解開謎題等等等等，這些帶來的成就感，要遠遠強烈得多。
　　“望海寺雖然地處郊外，且周邊土地都被惡僧占據清空。
　　但難保不會有人去往官府舉報。所以大家快些。搜刮後帶人馬上離開！”他吩咐道。
　　“是！”張真海肅然行禮。
　　張榮方走出地窖入口，便看到看守袁家兄弟的張雲啟，正皺眉不斷對著兩人比劃，顯然在看如何才能速殺兩個靈絡。
　　“公子！”見張榮方來了，張雲啟擡頭朝他行了壹禮。“您說的這個方法，老夫無能為力，做不到……”
　　他嘗試了很多次，但都沒辦法看清靈線的軌跡，判斷靈核的大概位置。
　　不能做到這點，便沒辦法劃出靈核行動的軌跡。
　　也就沒辦法描出那神秘人面。
　　這也代表著，張榮方的這個方法，其實只有他壹個人能用。
　　“不急，動作快些，這裏地勢特殊，拖不了多久。”張榮方沈聲道。他隱隱有種感覺，或者是推測。
　　極境的大宗師們，或許是有針對性的秘傳。
　　因為，他發現，這些拜神教派，拜神武者體內的人面圖案，極有可能是有跡可循的。
　　“好。”
　　張雲啟點頭，他派人在另壹處點燃房屋大火，引開了官府註意力，但現在這麽長時間，也應該有人發覺望海寺不對了。
　　“另外，公子，我們的人在這裏攔截了壹批準備送往外面的書信。”張雲啟遞出壹份信件。
　　接過信，張榮方翻看了下。
　　“被帶走的人呢？找到了麽？”
　　“找到了，受了重傷，沒了壹條腿。”張雲啟嘆息。
　　“人找到就好，書信其實無所謂。”張榮方平淡道，“只要沒人證物證，空口白話，誰會信這種事？”
　　“也是！”
　　不多時，逆教等人收拾完畢，帶上所有人貨，全部離開。
　　整個望海寺化為壹片死寂，再無人煙聲息。
　　壹場原本差點引發巨大動亂的隱患，就此消融。
　　而之後等西宗發覺，壹來壹回，至少又是好幾個月的事。
　　對此，張榮方早已有了安排準備。
　　半個時辰後。
　　望海寺周邊壹隊隊守教士兵迅速列隊進入，分散四周。
　　孫朝月身著淡紅緊身勁裝，和另壹守教衙門的重鎧武將，兩人壹同帶隊，將整個望海寺包圍住。
　　張榮方和陳瀚，則身穿道袍，乘坐馬車，第二次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