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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子很兇

關關公子

歷史軍事

“今天,爺給妳們講講肅王世子許不令,欺男霸女、逼良為妻的事兒……”
大玥昭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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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壹百章 螳臂當車,可敬不自量

世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

2021-5-7 20:59

  轟隆——
  電光如遊龍竄過雲海,把略顯昏暗的太極殿照的亮如雪面。
  幾點雨珠落在龜裂的白玉石地磚上,此時卻無人再關註天氣了。
  踏踏——
  略顯沈重的腳步聲牽扯著整個太極宮的心神。
  身材高大的司徒琥羽,提著九環刀緩步走向場中,濃眉之間帶著幾分謹慎,卻無半點懼意。
  大玥這邊準備的人,就只剩下他壹個了。
  長安城中最能打的就是他。
  若是他再輸了,便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,被北齊的人狠狠在天子臉上抽了壹耳光,天子還得含笑接下。
  司徒琥羽臉上沒有半點表情,在對天子行過禮後,轉而望向了提著劍站姿隨意的左夜子:
  “千仞門,司徒琥羽。”
  千仞即為千丈,千仞門的名字便帶著試比天高的意思。
  司徒家稱霸天南武林多年,門主司徒嶽燼當年和老劍聖祝綢山並稱為‘刀劍雙絕’,哪怕是現在的劍聖陸百鳴,在其面前也得行個晚輩禮,算是大玥江湖上名望最高的壹波人了。
  司徒琥羽得了司徒嶽燼壹身真傳,絕非靠取巧上位的唐家那般外秀中幹。而且武夫的性格對戰力的影響極大,即便是身手旗鼓相當,心浮氣躁貪功冒進的,也必然打不過堅韌不拔性格沈穩的。
  司徒琥羽的心性絕對出類拔萃,連賈公公都對其評價極高。在場的王侯將相之所以還沒有失控,便是因為還有個定心丸在這裏。
  左夜子此時也認真了幾分,率先擡了擡手:“久聞司徒公‘刀魁’的大名,只可惜身在漠北壹直無緣得見,我代家師向他老人家問聲好。”
  司徒琥羽倒持著九環刀,眼中無半點輕視或拘謹,只是平平淡淡道:
  “若有機會,必然去北齊拜見左公壹次。”
  話落,鑼響。
  鐺——
  全場屏息凝氣,連壹幫子看不懂的文臣都伸長了脖子。
  宋暨向來沈穩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,此時卻連手中茶涼都沒有發覺,湊到嘴邊抿了壹口,目光鎖定在左夜子身上。
  “呀——”
  壹聲爆呵,響徹皇城。
  司徒琥羽手中九環刀重三十二斤,刀長近四尺,刀背的九個銅環可困住刀槍之類兵器,也有配重的作用。
  爆呵聲過後,兩人同時拔地而起。
  司徒家的九環刀走霸道,講究個大開大合,與張翔的八卦刀截然不同,揮舞起來如同風車扇葉,卻又不顯絲毫笨拙,剎那已經躋身十步之內。
  嗆啷——
  寒光閃過。
  左夜子手中青鋒長劍,第壹次完全停留在眾人的視野內,劍刃上密布雲紋,銘刻兩個小字‘承影’。
  承影劍與許不令的‘照膽’同為名劍,為春秋名家所造,壹直被大齊國庫收藏,大玥破長安時還搜尋過,卻沒想到再次現世,是在這等場合。
  叮——
  壹聲輕微脆響。
  司徒琥羽奔行如虎,手中大刀劈過長空,看似壹往無前,卻在刀劍相接的瞬間稍微錯位,敲到好處的以刀背銅環鎖住了劍鋒,只要稍微用力,下壹刻便是折劍斷首的場面。
  左夜子表情冷漠,壹劍落空被鎖,便是擰轉劍鋒,憑借寶劍之利,硬生生削斷了銅環,順便在司徒琥羽肩膀上帶出壹條血口。
  “呀——”
  司徒琥羽渾身肌肉高聳,對刺向肩膀的劍鋒置之不理,刀鋒依舊向前,做出以傷換命的架勢。
  周邊圍觀的眾人連眼神都不敢錯開,張翔緊緊握著刀柄,連賈公公都微微瞇眼,分析著如何破招拆招。
  颯——
  司徒琥羽緊繃的肩膀肌肉血珠飛濺,刀鋒也來到了左夜子胸口。
  左夜子顯然是不想換命的,左手擡起,以手指硬生生穿入刀背銅環,將近在咫尺的刀鋒停在胸前壹尺。
  司徒琥羽趁此機會,猛地壹記頭錘砸向左夜子,同時刀鋒翻轉想折斷左夜子的手指。
  只要這壹記剛猛的頭錘中了,左夜子被錘出去沒能及時抽回手指,必然被刀背絞斷,與胳膊上的小傷相比,司徒琥羽明顯是占了大便宜。
  懂行的武人瞧見此景,眼中頓時露出激動,剛想開口叫好,不曾想下壹秒就僵在了當場。
  嘭——
  只見司徒琥羽壹記勢大力沈的頭錘撞在左夜子額頭上,扣住九環刀無法格擋的左夜子,竟然連動也沒動壹下。
  而司徒琥羽壹腦袋撞過去後,身體卻是晃了幾下,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。
  凝滯不過剎那。
  左夜子嘴角勾出壹絲冷笑,眼神猛然兇戾,反手便是壹記頭錘,撞在了司徒琥羽的額頭上。
  嘭——
  這次有了效果。
  身材高大的司徒琥羽如同被撞城錘砸了壹下,整個人踉蹌後退數步,眼睛充滿血絲,鼻子裏剎那就滾出兩道血註。
  踏踏踏——
  全場鴉雀無聲,眼看著司徒琥羽退到了四五步外,明顯已經被撞懵了,踉蹌幾步便倒在了地上,又極為迅速的彈起來,以刀杵地才站穩身體。
  “……”
  滿場王侯將相皆是錯愕,太極殿前變的針落可聞。
  啪嗒——
  宋暨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滾了幾圈,眼神陰沈,靠在了龍椅上。
  明眼人都知道,雖然還沒輸,但勝負已經分了。
  央央長安,百萬武夫,最強的壹個年輕人,和人家互換壹個頭錘,人家紋絲不動,這邊連站都站不穩,還怎麽打?
  太後緊緊攥著裙子,此時滿眼火氣:“長這麽大的個兒,怎麽連站都站不穩,真是……”
  北齊使臣陳軒,眼中露出幾分輕蔑,偏頭看向壹言不發的禮部官員,擡手敬了杯酒,狂傲姿態盡顯。
  “還打嘛?”
  左夜子把長劍夾在手肘袖袍中,擦幹凈了上面的幾絲血跡,擡眼看向了對面。
  司徒琥羽鼻子血流如註,眼睛赤紅壹片,用袖子擦了擦鮮血,淡淡哼了壹聲,依舊擡起了刀。
  大玥現在就只剩下他壹個人。
  可以死在這裏,但不能以敗者之姿下場。
  唐家鼠輩丟得起這個人,他司徒家丟不起!
  太極殿下方,司徒嶽明和九節娘娘等秘衛藏在暗處,幽幽嘆了口氣,司徒嶽明臉色陰沈,默不作聲。
  “呀——”
  司徒琥羽臉色漲紅,近乎暴虐的持刀高高躍起,全然放棄了防備與變招的機會,以命換命,以剛對剛,這壹下快的出奇,手中九環刀似乎也變得輕盈如風,連銅環磕碰的響聲都沒有。
  左夜子目光微凝,知道司徒琥羽準備拼命了,眼中沒有絲毫輕視,身形騰挪剎那便到了司徒琥羽側面,劍鋒鬼魅直刺左頸。
  劍走輕靈迅捷,原本這壹下,沈重的九環刀根本防不住,司徒琥羽卻是在空中強行擰身,拖刀如風,刀鋒竟然從背後劈向了左夜子肩膀。
  刀鋒快若奔雷,完全沒人能看明白這壹下是怎麽劈出來的。
  左夜子眼中露出幾分錯愕,不能和瘋子以命換命,只能改刺為挑,左手撐住劍刃,貼著刀鋒硬生生將九環刀沿著肩膀推開。
  嚓——
  火星四濺。
  九環刀擦著劍刃斜斜劈下,落在了白玉石磚上,地面猛然炸裂,被劈出壹個兩寸有余的凹槽。
  左夜子也被這巨大力道震的退開了兩步。
  司徒琥羽刀鋒落下後沒有絲毫遲疑,憑借刀鋒慣性身形再度翻轉,托著九環刀又是壹刀劈下。
  “二十八路連環刀,好家夥……”
  張翔眼前猛了壹亮,第壹次見識到司徒家的看家絕技,不由露出幾分驚艷。
  賈公公微微蹙眉,輕聲道:“司徒家的連環刀,循序漸進源源不絕,壹刀沈過壹刀,傳言二十八刀可開山,不過世上沒人能抗住司徒嶽燼九刀。也不知司徒琥羽能劈出幾刀……”
  廣場圍觀的數千人,似乎連呼吸聲都停止了,死死盯著場中有些看不清的兩道人影。
  “呀!!!”
  鐺鐺鐺——
  刀鋒飛旋之下,司徒琥羽整個人如同車輪般,托著壹把重刃,連續不斷的砸在了白玉石磚上,石塊飛濺勢不可擋,若是在戰陣之中,恐怕百余人都近不了身。
  左夜子根本沒有招架的機會,只要壹刀沒躲過基本上就是分屍的下場,被逼的連連後退。
  終於,在司徒琥羽連出十三刀之後,刀鋒戛然而至。
  全場大半人都站起來身,死死盯著廣場上兩道聲音,可看到的結果,卻讓所有人從頭涼到了腳。
  左夜子被飛旋刀鋒逼的難以招架,無可奈何之下,袖子中壹道金絲繩索猛然竄出,繩索頂端帶著配重鐵珠,扔出去即被九環刀劈中。
  唰唰——
  金絲繩索類似流星索,並未被刀鋒劈斷,慣性作用下飛速繞了九環刀幾圈。
  左夜子順勢左手猛拉,硬生生將飛旋的刀鋒停住,以劍刃逼開刀鋒後,便是壹記側踢,正中司徒琥羽胸口。
  咚——
  這壹腳的力量顯然不小,骨頭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聞。
  司徒琥羽大刀脫手,整個人如同破布般被踹飛了出去,摔在了幾丈外的地面上滾了幾圈才停止身形,用手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,卻是滿口鮮血難以起身。
  “……”
  整個太極宮都寂靜下來,所有人都楞楞出神,完全沒反應過些現在的情況。
  被壹個漠北來的黃口小兒壹串三,到現在連人家衣角都碰不到,就這麽躺下了?
  滿朝文武連呼吸都凝滯,盯著倒在地上的身影,似乎還在等著什麽。
  大玥,輸了?
  可能還沒有吧!
  司徒琥羽還沒暈過去,口鼻滿是鮮血,肋骨斷了壹半,仍然在艱難的往起爬。
  畢竟他肩膀上扛著央央中原數百萬武人的臉面,不爬起來,脊梁骨就真斷了。
  司徒嶽明緊緊握著拳頭,依舊壹言不發,完全可以請求聖上終止比拼,卻沒有這麽做。
  刀客,司徒家滿門都是刀客。
  刀客用刀說話,壹往無前,要麽贏,要麽死。
  今天他司徒家的男兒,不可能背上這種恥辱茍活於世,死在這裏才是刀客,活著就不是了。
  在坐的是滿朝文武、王侯將相,但江湖人就是江湖人,站在哪裏都是江湖人。
  本就被文人輕視、朝廷打壓,可這種時候,不永遠都是武夫站在前面。
  文人可以分析局勢追隨良主,武夫心中就壹個義字,兄弟情義是義,國家大義也是義。
  國恥在眼前,堂堂七尺男兒,不勝又有何顏面茍活於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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