幹爹

香小陌

都市生活

孟小北出生在陜西岐山西面,壹座大山溝裏。他出生那天傍晚,晚霞染紅黃土千錘百煉凝塑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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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二章:鐵血柔腸

幹爹 by 香小陌

2024-3-4 20:30

  少棠這處房子,小區地理位置相當不錯,毗鄰天壇,高樓上縱覽祈年殿圓壇壹年四季郁蔥壯麗的景色。
  孟小北後來搬到這裏才發現,祈年殿也由工作人員圍欄把守,開始售票了。在他成長的七八十年代,這些景觀原本是不要票的,時代變化得太快。
  往北距離國家體育總局那地兒不遠。附近就是總局訓練大院,每天進出人物盡是國家隊的運動員。少棠驅車開過,孟小北隔著車窗指道:“妳看那個男的,是國家隊打籃球那個嗎,兩米三十的那家夥!……真高啊……”
  少棠瞥了壹眼,笑說:“確實高,快有咱倆兩個摞起來。”
  他們小區裏也有總局職工和運動員分到的房子,住的皆是公家的人,綠化帶優美。從單元門口進去,孟小北看到郵箱旁邊糊了好幾張白紙小廣告,某某學校,某某奧林匹克興趣班,中高考補習班什麽的,這些是私人開辦的競賽班補課班,收費很高。
  上面還寫有教師名字,孟小北壹晃而過,沒有仔細看。那上面有他認識的人。
  兩人在洗手間裏,熱水器燒出熱水,少棠給兒子擦身。
  孟小北兩手纏著紗布,不能著水以防感染,於是就站到淋浴噴頭播灑範圍之外,脫得赤條條站著,讓少棠幫他撩水洗。
  兩人裸裎,視線平視。少棠給孟小北頭發上揉上洗發水,打出泡沫,好像冷冷淡淡似的,嘴角小黑痦子壹動,伸手就在小北鼻子上拍了壹把泡沫。
  “唔……”孟小北皺眉,“妳使壞啊?”
  孟小北兩只手紮著,不能碰,沒有戰鬥攻擊能力,這時候猛往前壹躥,用鼻子蹭少棠的臉。
  少棠靈活躲開,笑得略陰險,又是壹掌,給小北直接餵了壹嘴泡沫!
  “啊……”
  孟小北毫不示弱,不能上手就直接上腳,壹腳抹向少棠胯下耷拉的大鳥。少棠低吼“幹什麽?想廢了妳男人啊?!”
  孟小北單腳發功,地上有水沒站穩,哧溜壹聲,往後仰去,眼看就要四腳朝天飛起來。
  少棠壹把抱住,把人拎回來,兩人頓時互相蹭了壹臉壹身泡沫。壹間封閉浴室裏,充斥猥瑣粗重的笑聲……
  少棠平時在家用的東西簡單,洗手臺子上沒有幾樣。多年在部隊裏養成艱苦樸素習慣,不愛用當下時髦的雅芳玉蘭油這類洋品牌,洗澡就用香皂肥皂。孟小北低頭看著,少棠手握透明皂在他身上各處遊移,抹來抹去,很像是在摸他,卻又不摸實了,若即若離。肥皂抹過胸膛的肌肉,孟小北胸口處壹顆紅點,壹下子硬了,腫成暗紅色硬梆梆的小豆。
  少棠也看見了。
  孟小北眼珠漆黑,喉結抖動,胸前肌肉也很結實,狼樣地盯著人,下面發脹。埋沒在黝黑叢林裏的男子漢的欲望隱隱地昂起頭顱,對著少棠。少棠原本就是在打肥皂,沒有任何多余的猥褻動作。少棠調開視線,眼神在昏暗的天花板上繞了壹圈,有幾分無奈,又有深切的渴望,眼底水汪汪的,蒙著壹層霧氣……憋太久了。就為了壹句“十八歲”,能忍到小北十八歲半,對壹個正值精壯年紀生龍活虎的男人,不容易了。
  小北眼神沿少棠胯骨輪廓壹瞟,不怕死地提醒道:“噯,妳那個也起來了。”
  少棠說:“別看我,妳看我我能沒反應?”
  孟小北還沒來得及再開口,少棠整個人已經壓上來,直接把他身體擠壓在墻邊!孟小北後背磕在濕漉漉沾滿水珠的墻壁上,少棠嘴罩上來,激烈地吻他。孟小北忍不住就抱上去,又不能抱緊,就裹著紗布環繞住少棠脖子。少棠側過臉吸吮他的嘴,舌尖相抵著糾纏,互相都能感覺到,對方沈甸甸的胸膛,在熱浪中徐徐發抖。
  孟小北啞聲問:“做嗎?”
  少棠眼膜上有霧,說話自相矛盾:“做。妳這樣還能做嗎?”
  孟小北毫不遲疑應道:“能,想做。”
  ……
  兩人身上泡沫被周遭濺過來的水花壹寸壹寸打掉,身體潤滑,蹭在壹起那感覺很奇妙。少棠用力撫摸小北身上,臀部,大腿,手勁很大,帶著男人強烈得無法遏制的欲望。孟小北自己使不上勁,吃虧,兩側肋骨都快要被少棠擠壓出聲。熾熱的水霧令他喘不過氣,肺部生出強烈的窒息感。壹切知覺全部湧入下身,化作重重疊疊的快感,壹層壹層將人吞噬……
  洗手間裏熱水嘩啦嘩啦的,又響了很久,不知什麽時候被少棠揮起壹掌,將開關把手按掉。
  水聲戛然而止,耳畔突然充斥了唇交以及肉體拍擊相合的聲音,呼吸熱烈粗重。
  少棠說:“把手舉高些,別碰著。”
  孟小北聽話地舉起雙手,主動權全部交給對方。
  少棠低聲道:“轉過去……”
  孟小北剛壹轉身,就被少棠緊緊攥握住下體脆弱的器官。他腰上略壹動,少棠勃脹的東西就頂在他後臀上。兩人健壯的胯部緊密貼合摞在壹起。少棠緩慢地擼他,玩弄他的器官,粗糙的手指用力研磨龜頭處,揉得孟小北時不時低聲哼哼。他剛壹出聲,少棠喘著粗氣壓上來咬他耳垂,壹只大手摸他胸膛。
  孟小北都想要求饒了:“輕輕輕,嗯……唔……”
  少棠手法熟練,壹邊捋他下體壹邊用指尖撓搓他的蛋。那地兒太脆弱,小北忍不住用屁股蹭動少棠下腹的毛發,兩人忘情地前後摩擦。射精瞬間,後尾椎處被壹股強烈快感擊中,孟小北兩條大腿痙攣,快要站不住。不知怎的,臀上兩塊肌肉劇烈發抖,腹腔內升騰起壹股強烈的渴望,射完後反而更感到空洞,無法滿足。他想讓少棠插入他的身體,想讓少棠幹他。
  孟小北兩手總之不能動,任由對方為所欲為,心裏很痛快。他向後仰在少棠肩膀上,被小爹這樣寵著,死在對方懷裏都很滿足。墻上壹雙影子合二為壹,少棠脖頸筋脈跳動,肩頭肌肉在燈下發亮,裸身的模樣性感極了,看起來亦陷入興奮和沖動。孟小北感覺到少棠愈發堅硬,挺在他臀縫處,快要不能忍。
  少棠從洗手臺抽屜裏,迅速摸出壹管透明啫喱,還是外文字的高檔包裝,看來早有準備。
  孟小北紮著手,伸脖尋麽:“寫的什麽?”
  “沒什麽!”少棠繃住表情,沈著臉,手藏著,偏就不給他看。
  孟小北笑著叫道:“什麽玩意兒啊妳給我看看!……好歹也是往我屁股裏抹的,到底什麽啊!!”
  以前他兩個正式“做”,都沒用過這些。隨便找牙膏洗發水浴液,或者噗噗兩口唾液,就硬擠進去了,還幹得很high。少棠總之身體結實能扛,孟小北總覺得少棠疼到的時候,表情顯得更爽……
  少棠平時洗澡刮胡子用便宜的,這是他洗手間裏唯壹壹管洋品牌,高級貨,怕把大寶貝兒弄得不舒服。
  孟小北額頭抵著門,分開雙腿,少棠從後面擠壓著進入他他兩腿幾乎無法站立,仿佛被最堅硬的物體洞穿了身體,下腹像慢慢被對方充滿,裏面如同火燒。那觸感太清晰,無法回避,即便有充分的潤滑,粗壯的家夥撕開皮肉楔入腸道,整個身體就被撐開著,兩腿都並不攏。
  孟小北也沒亂叫喚,壹聲不吭挺爺們兒地承受著,讓少棠進來了。
  疼的時候,他十個腳趾扒住地面發抖。
  少棠喘得厲害,氣息粗重,像是很享受,臉埋在他頸窩裏哄道:“疼吧。”
  孟小北說:“妳那玩意兒太大了。”
  少棠:“忍壹會兒就好。”
  孟小北笑了壹聲:“不會給我撐豁開了吧?”
  少棠胸膛震蕩出笑意,用力親了他壹下:“以前做過好幾次,妳小子也沒把我豁開啊。”
  孟小北帶著哼腔兒:“我覺著,我吧,我還是沒有妳大……妳都頂到我胃了!”
  這種話是個男人都愛聽,都在乎著呢。少棠咬他,孟小北被咬得大叫。
  事實上,是那東西插入停留在身體裏,挺動著,比平時看起來更顯健壯突兀。孟小北仿佛都能感到,少棠虎頭處那壹圈凸起,箍在他那裏面,壹動起來他都要瘋了!他“唔”得叫出來,迅速就被頂到敏感壹點,這也太快了!
  孟小北說不成不成,咱得上床,站著小爺我受不了了。
  可是少棠不願意拿出來,兩個人連著,身心都陶醉其中。少棠從後面抱著人,往屋裏走。倆人都光著腳,壹邁出熱氣繚繞的洗澡間孟小北直喊“冷!!!我操真忒麽冷啊哥們兒!”
  少棠順手從門後扯過壹條毛巾,胡亂包住上半身,捂住熱乎氣!兩人糾纏笑鬧,哆哆嗦嗦地,壹步壹步往臥室邁。
  有自己的家,二人世界,最大妙處,就是倆人可以毫不害臊光著屁股在屋裏走來走去。
  壹下子從密閉小廁所出來,四周明亮而空曠,天花板高遠。城市夜景燈火輝煌,遠處燈光從高層樓房的窗戶射進客廳。同壹小區內,對角線處就是另壹棟高樓,仿佛就近在咫尺、互相都能遙遙瞄見,屋內晃動的人影!
  孟小北這時才被逗出幾分害臊,眼膜上壹片明亮,燦爛,那感覺就好像赤條條暴露在所有人面前。
  兩人下半身光溜,壹絲都不掛。他被貫穿,根本邁不開步子,兩腿被迫分開著。他被少棠頂弄著往前蹭,走得像壹只鴨子。屁股稍稍壹動,少棠那東西戳得他無法自持,想射了。他身前直棱起來,迅速就被對方壹只大手掐住硬勃的鳥,手的力道令他發抖。
  小北:“我……不行了……咱進屋。”
  少棠:“就不進去。”
  這回反而是少棠耍賴了。少棠聲音粗啞,很流氓地說了壹句:“老子等這壹天等著吃了妳,等好多年了。”
  兩人就那樣插入著立在客廳中間,少棠仿佛故意逗他,壹邊幹他壹邊不停撫摸他兩腿之間。壓抑太久,逼出男人骨子裏最放浪形骸的欲望,霸道的侵略性從每壹根指頭指尖處勃發。孟小北被摸得兩只耳朵都紅了,整個身體像被人從身後架起來,穿透,吊在半空中。那種身心完全被對方占有的感覺,四肢百骸都浸沒在強烈的摩擦親密感中,從心理和生理上激發出雙重快感……他恍惚地想,這是兩人真正的洞房吧。
  好不容易走到床邊,孟小北累得直接把自己拋到床上,很賴地壹趴。
  少棠從後面壓著他,抽插幾下,突然拔出來。
  少棠坐到床邊,拍拍大腿:“妳上來……”
  兩人後來的許多次,最常用這個姿勢。少棠就喜歡讓大寶貝兒騎在上面,抱著,倆人無論是誰使家夥、誰承受,壹般都是孟小北“猴兒”在上面,像壹頭永不安分的活潑潑的狼狗。他兩條大腿裹住少棠的腰,緩緩坐下去,這樣可以坐到很深,比剛才站立姿勢更加深入,坐到粗壯的根部時他幾乎不行了,身體快要撕裂成兩半。少棠低頭親他,含住他胸口小豆,然後突然挺胯,往上壹頂。孟小北“啊”得大叫,放浪地叫床……
  中途少棠很體貼地拉過他兩手,檢查紗布有沒有蹭到、是否又洇出血。
  少棠讓小北把胳膊圈起來,抱住他脖子。少棠壹下壹下挺動,胸口小腹上漂亮的肌肉隨挺身的動作微微顫動,肚臍微抖,下面三角區域是壹片燃燒著的黑色森林,那樣子性感得無與倫比,孟小北看得雙目眩暈……或者是被從下面頂得,眼神淩亂。
  兩人身上都帶傷。少棠腰上壹條不太深的小刀口,胡亂裹著紗布,新鮮傷口疊摞著幾條隱約可辨的陳年舊疤。
  “手疼麽?”少棠低聲問。
  孟小北顧不上回答,蹙眉。
  “妳手疼還是屁股更疼?”少棠又問。
  孟小北噗得樂出來。他其實上下兩處,都挺疼的,畢竟都是撕裂型傷口,況且還都是頭壹次受傷。
  兩處傷都是為了少棠,男人麽,吃個痛他也不在乎。他脖子上現在早就不掛著當初那條銅彈頭項鏈,紅繩換過好幾條,全都揉爛了,後來銅彈頭被他穿在鑰匙環上,壹直隨身戴著。少棠手腕上仍戴他編的彩繩手鏈,不是最初送的那條,戴爛巴了他又重新給編了壹條。身上各處,都留有對方的痕跡,這輩子抹不掉。
  兩人互相低頭看著,很不害臊地凝視結合處。孟小北下面再次硬勃起來,脹得不能泄,憋得慌,少棠笑道,“小狼崽子還是年輕,呵呵。”
  少棠每壹次動作故意頂得很開,讓小北的鳥跟著顛起來。孟小北看著他那東西直棱著蹭到少棠小腹,劃過肌肉之間的溝壑,起電壹般舒服,十分的滿足。
  第壹次永遠都印象深刻,無論是身體上留下的疼痛,還是彼此精神上烙下的痕跡。
  少棠身體健壯,又上壹定年紀,有自持力,可以堅挺很久不墮。孟小北後來都坐不住,兩條大腿分開垂著,手上傷口還是輕微出血了,並非碰到,而是心情過度興奮,手指糾結,自己繃出血絲。
  少棠把人抱起放到床上,平躺。
  少棠拉過他兩手,仔細看了看,低頭依次親吻了他十根手指每個指甲,吻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。孟小北視線模糊,忘不了少棠親他手指時的表情,少棠裸身跪在他兩腿之前,就是神壹樣,身材雄健,眼裏壹片深潭,像翻湧著無邊的海水。
  兩人又面對面繼續,互相享受地插入,吞吐。孟小北下面逐漸適應,疼痛慢慢消失,被捅出契合後的某種濕潤。身體被牢牢地充滿,有壹種以前從未有過的安全感。在上在下都很爽,兩種不太壹樣的滿足。
  少棠這趟仍是收著力的,並未火力全開,顧全大寶貝兒手上的傷口。少棠聲音沙啞地命令:“叫我老公。”
  小北被撞得舒服,眼裏淩亂:“……啊?”
  少棠又重復壹遍,溫柔壹些:“喊妳男人老公。”
  孟小北聽清楚了,瞇起細眼,嘴角壹聳,很屌:“……好小爹。”
  少棠:“……”
  哈哈哈哈……
  孟小北扯開喉嚨大笑,笑出幾分浪勁兒,半長的柔軟的發簾瀟灑地披散在臉上、枕頭上,眼睛笑得瞇起來。
  風壹樣飄逸帥氣的少年,曾經讓少棠心裏壹遍又壹遍探問,兩個人這半生的糾纏,能捱到多麽長久。
  少棠眼裏閃過殷紅的欲望,欲念夾雜著惱火,壓上來狠命壹撞,快要把兩顆蛋撞進孟小北的身體。小北被沖撞得嚎叫。少棠強壯的胯部,接二連三野蠻粗暴的沖擊,令他陷入癲狂,兩條大腿不住抽搐痙攣,股溝處像要被撞斷散架。
  孟小北四體大開著求饒,“別,別,我不來了,不鬧了不鬧了!!……”
  小北:“爹我錯了。”
  少棠:“妳再說?”
  小北:“不是不是!!……老公老公!!……”
  孟小北眼淚被撞出來,快要哭了,唇型卻還是笑著的,口裏胡亂地求饒命,快被他男人搞死了……這麽死去壹定很爽。
  少棠在裏面又狠命沖殺壹陣,每壹下撞擊,胸口肌肉發力震顫。孟小北眼前迅速模糊,被頂到那地兒,臀部突然痙攣,下體堅硬得不行,眼淚忽地就流了滿臉。
  少棠緊緊抱住他兩條腿低吼著沖射進他,滾燙的液體,壹瀉千裏。
  射精時少棠埋在他胸口,兩人壹起顫抖。孟小北隱約聽到少棠的聲音,好像從他胸腔位置傳出了共鳴,少棠低聲叫他“寶寶”……
  他被燙得雙眼失神,迷亂中好像莖頭被含了,溫暖地包裹住。
  少棠吸吮著他,幫他也射出來,很爽。足有十分鐘,兩人緊抱著,壹動不動,沈浸於高潮的余韻,不願睜開眼,就想這樣到天長地久。
  ……
  幾天後,孟小北手上結痂,又去了壹趟醫院塗藥包紮,開了壹堆各種藥膏塞進行李。
  他不得不再次離京,回西安補文化課,準備高考。
  少棠白天出去辦事,沒對孟小北說實話,他私下托人向美院招生辦的人打過招呼,遞了話。往遠了說,他擔心小北的手將來出狀況;近的,又怕那個認識小北的教授萬壹給孩子使絆子。
  少棠不是打算要憑關系走後門,把孟小北硬塞進這個學校。倘若當時試圖走個捷徑,從美院招生辦弄個學籍名額,也不是辦不成。然而少棠認為,如果那樣辦,最後小北的錄取是他花錢買的、憑壹頂帽子要來的,那是對北北這些年奮鬥過的路付出的艱辛的某種“褻瀆”——咱家大寶貝兒難道憑自己本事考不上?
  搞藝術的人也有清高和氣節,小北也不會樂意那樣來。
  少棠大致是說,我兒子是西安出來最好的學生,藝術上有他的天份和勤奮。西北省份名額就那壹個兩個,孟小北藝考成績是多少分,就是多少分,我們絕不頂別人名額,但是我兒子的名額位置不能被別人走後門頂了,不能被人“黑”。最終能否考取,娃兒們各憑本事,我們看公平的成績。
  孟小北是與少棠辦完正事,在他新家樓下信箱上,赫然看到蕭逸蕭老師的名字,列在補習班小廣告【名師名教】壹欄裏。蕭老師這兩年能找到合適飯碗,養家糊口,孟小北還挺欣慰,無論如何不要把人逼到走絕路。
  臨走那天晚上,孟小北在奶奶家吃飯道別,然後突然就風風火火地電招他小爹。
  孟小北說,少棠妳過來,我還有壹件重要心事沒辦,我得把那小子辦了。
  少棠沒明白,妳要辦誰?
  孟小北在電話裏吼道:“我要辦了亮亮!作為亮亮最親密無間的兄弟、戰友,這麽多年勾搭成夥狼狽為奸我倆都沒有互相拋棄對方,心連著心的,這小子他媽的,擺明了現在是要甩我!找別人狼狽為奸去了!!……不行,我壹定要去他們家查壹查!”
  少棠忍無可忍道:“小北妳能給老子消停幾天嗎?妳現在是個傷員妳腦袋裏有這個概念嗎?”
  孟小北說:“我手傷了我腿腳又沒傷,我腦袋又沒有傻掉!臭小子祁亮想忽悠我,不知道妳北爺爺的厲害,我能把他們家連鍋端了。”
  孟小北聽見電話另壹頭,暴躁的老狼壹腳踢上辦公室門,老的還是擰不過小的,屈服了。
  少棠上班回來已經八九點鐘,挺晚的,外面天色全部黑下來,街邊店鋪燈火通明。
  就是這晚,二廠附近,路過街邊壹處掛著某職業學校牌子的大鐵門門口,孟小北偶然道:“這個職校,不就是蕭逸教課的補習班嗎!”
  補習班恰好就這個點下課,大撥學生從樓道裏湧出來,在夜幕下騎車出校門各奔東西。當時還沒有類似新東方這種大型私營的教育機構。各種補課班和奧賽班,都是依附於學校或教育局,租用大學課堂場地,私下開班,業余時間上課,高薪聘請名校資深教師。於是壹些退休老教師就來這種地方掙外快。當然,還有事業單位體制之外沒有正式教職的老師,比如蕭逸。
  遠遠就看到,蕭老師現身樓門口,系好大衣紐扣,圍上圍巾,走路壹手插衣兜,仍是壹副斯文書生的模樣。
  蕭逸是從初中補習班那間教室出來的。
  隔壁,高考加強班也散課了,教室裏走出來穿牛角扣大衣戴淺藍圍巾的祁亮。
  孟小北第壹眼看見祁亮時,眼珠子都仿佛顛蕩著快要從眼窩裏掉出來。他突然就明白他為什麽看祁亮戴那條圍巾,如此眼熟!
  孟小北側身躲在花池子假山後面,與那二人就隔十幾米,拼命指著,對少棠使眼色。少棠豎起壹指讓他別出聲,勾勾手,後撤拉開距離,跟蹤盯梢妳還要跟老子學。
  那兩人在騎車的人叢中低頭走路,壹直在聊。祁亮言談之間連說帶比劃,表情豐富張揚,時不時撅嘴發飆,抱怨課程太難,老子他媽的再也不想念國內這些破學校!蕭逸臉上微微泛出表情,笑他。蕭逸好像換了壹副金邊眼鏡,外表頓顯年輕很多。
  蕭老師走到街邊壹家副食店,進去排隊,買了壹袋熟食,壹兜子切面。
  蕭逸挑菜的時候,祁亮就背對櫃臺垂手而立,無聊得四面張望,閑著吹口哨。他總之不會做飯,做什麽面,買哪種面條,他壹概不懂。
  蕭逸問:“吃片兒川嗎,還是吃打鹵面呢?”
  祁亮聳肩:“老吃壹種我都膩歪了,嘴裏沒味兒!”
  蕭逸:“那妳要吃什麽的?”
  祁亮:“……扁豆燜面妳會做不?”
  於是蕭逸又去買了壹斤扁豆,兩頭大蒜壹把小蔥。南方人不常吃這口,但是亮亮就喜歡鹹香的重口味。
  祁亮指著旁邊小賣部,蕭逸搖頭,笑得勉強,祁亮非要拉著對方過去,於是買了兩串冰糖大山藥,山藥上帶壹大片糖的那種,可好吃了。那兩人站在風裏咬,嘚嘚瑟瑟的,吃得嘴角沾滿拔絲的糖渣。
  祁亮拽過自己脖子上的羊絨圍巾,順手就拿圍巾擦嘴!
  蕭老師給扽回來,偏就不準他用圍巾擦,太臟了,妳糟蹋好東西麽。
  祁亮擰著眉頭:不用圍巾我用什麽擦?
  祁亮壹臉潑皮耍賴的德性:那妳過來給我舔了?啊啊啊妳來啊,來啊!
  蕭老師抿著嘴唇,好像不太好意思了,低頭走開,不搭理他。
  孟小北遠遠地看到,祁亮拽著蕭老師的長圍巾,往對方臉上壹捂,開玩笑似的,然後就在街邊上了壹輛三輪摩托。
  私家車尚未普及的年代,三輪摩托也是很便捷好使的家用機動車,既能載人,又能裝東西。祁亮的圍脖和大衣衣襟在夜風中飄蕩,氣宇瀟灑,很拽地駕著他的大摩托,載著蕭老師回家去了。
  ……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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