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屋藏嬌[穿書]

狐貍不歸

都市生活

長樂殿,日落黃昏。 幾個小宮女結伴而行,從遊廊邊經過。宮規雖嚴,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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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:身世

金屋藏嬌[穿書] by 狐貍不歸

2024-3-7 20:29

  長樂殿中燈火通明,仆從開道,宮女打簾,擁著容見往寢宮走去。
  壹個小宮女稟告道:“殿下,周姑姑有事出去了。您現在要用膳嗎?”
  容見還遮著團扇,他邁過門檻,隨意應付了壹聲。
  沒過壹會兒,小廚房就端上來做好的飯菜。
  作為壹名公主,容見的膳食可謂簡單至極,沒有山珍海味,甚至沒什麽油水,唯壹兩道沾點葷腥的菜是雞油炒蘑菇和荷葉蓮藕湯裏的肉圓子,分量也都很少。這也為容見在朝堂之上帶來了賢名,長公主體恤百姓萬民,少食節儉,為天下先。
  當然,事實不是原身真的有這麽高的覺悟,而是為了抑制發育。容見現在的個頭在男子中都不算矮,在女子中已經很高了。這還是他從小少食的緣故。如果按照正常青少年的飲食,壹定會長得更高,發育更好。到時候面貌再雌雄莫辨,身形也很難遮掩。
  穿書以後,容見沒有吃飽過壹餐。他從小是個孤兒,由外婆獨自撫養長大,但從未有過這樣的日子。
  別人穿成龍傲天,他穿成公主不僅要忍饑挨餓,還有無時無刻的性命之危。
  萬惡的封建時代,還是社會主義好!
  心不在焉地吃完定額的小半碗飯後,容見並未感到滿足,還是放下碗筷,拉響壹旁的鈴鐺。很清脆的幾聲後,幾個小宮女走了進來,靜悄悄地將碗碟收拾了下去。
  裝飾精美的寢殿空無壹人,容見發了壹小會兒呆,他走到梳妝臺前,對著鏡子,小心擦去唇上的口脂,這是今天壹切意外的萬惡之源。
  當然,最根本的原因是,容見既不能被人發現自己不是原身,又不能暴露男扮女裝的真相。
  真是處境艱難。
  容見嘆了口氣,將幾日以來的記憶梳理了壹遍。
  這位長公主的身份可真是狗血得復雜。
  長公主的外祖父容士淮打下天下後,江山還未穩定,當了幾年皇帝後就去世了。因為出身貧寒,並無親族,兒子也死於戰場,唯有女兒容寧壹個骨血留存於世。而容寧在父親去世後不久也郁郁而終,膝下只有壹個四五歲大的容見。
  如此壹來,這至高無上的皇位,竟找不出壹個人來繼承。朝中幾位重臣與容寧公主的駙馬商議,請駙馬費金亦代理朝政,做個代皇帝。等日後長公主長大成人,誕下有皇室血脈的男孩,再將皇權還於容氏。
  雖然在容見看來,這個法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。但在當時的情境之下,內憂外患,朝政不穩,國不可壹日無君,駙馬費金亦也跟隨先皇在馬上打下江山,有壹定威望,可以服眾。唯有此法才能暫時穩定局勢。否則壹個皇位之爭,直接讓整個新生的朝廷分崩離析。
  無論是誰,擁有權勢的人——駙馬、太後、開國元老、擁立新主的世家貴族,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。
  所以,他們同意了這樣壹個決定。
  皇位繼承的矛盾沒有被解決,只是推後了,推到所有人都無法妥協的壹天便會真正爆發。
  在這樣壹個背景下,容見成為懸在這個新生王朝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,隨著年歲漸長,這把劍也越發搖搖欲墜。這不是因為長公主有多大的權柄,而是他是眾矢之的,他的壹舉壹動,他將來會決定整個大胤的未來。
  是的,不是“她”,而是“他。”
  因為穿越過來後,容見發現原身根本不是個女孩子,這位長公主殿下其實是個男孩子。而如果他不裝作壹個女孩子,也不可能活到長大,早被便宜爹費金亦在年幼時隨母親容寧壹起解決了。
  容士淮唯壹的兒子戰死沙場後,費金亦就開始給容寧的飲食中下慢性毒藥。直至毒性蔓延全身,臨死之際,容寧才發現了真相,讓周姑姑好好保護自己唯壹的孩子容見,他日再做打算。
  容寧懷孕的時候,天下戰火紛飛,弟弟戰敗而死。她是在逃命路上,壹戶農家中生的孩子。容見壹出生,就沒了呼吸,是被山上的壹個老和尚救活的。但那位大師對容寧說,要想讓這孩子活到長大,必須要以女子身份示人,等到二十歲,才可將真實身份公之於眾。
  容見不由地想,雖然是封建迷信,但這個迷信是不是太準了點。
  不過也有可能這是小說,所以故事發生的都很有戲劇性。
  就這樣,“公主”這個身份真的救了容見壹命,讓他活到這麽大。而便宜爹費金亦為了皇位能下毒謀害妻子,再殺個有繼承權的兒子,估計也不會有任何心軟。
  容見想起記憶中的模糊的壹幕。
  除夕的夜晚,宮中宴請群臣,小孩子們都在被烘得很暖和的院子裏玩耍。男孩子聚成壹團打打鬧鬧,舞刀弄棒,女孩子們則待在樹下,交換各自收到的新年禮物,挑選繡花樣式。
  原身知道自己不是女孩子,所以更加厭煩,也拾了壹把木劍擺弄。
  費金亦穿著龍袍,也來到這裏,他笑著看著容見,接過那把木劍,柔聲道:“女孩子擺弄這些做什麽,像妳母後那樣漂漂亮亮的就可以,對不對?”
  原身那時還是個小孩子,竟被嚇得不輕,而容見也感同身受似的心頭壹寒。
  為了皇位,費金亦什麽都能做,現在只是妥協下的結果。
  壹定,壹定不能暴露身份。
  容見很明白。
  “殿下,殿下。”
  不知什麽時候,周姑姑來到寢宮中,她喚了容見幾聲,有些憂慮道:“陳嬤嬤要回來了。”
  容見眨了眨眼,回過神來。
  他記得陳嬤嬤是太後那邊的人。太後與容寧的關系很差,在唯壹的兒子在城破身死後,太後恨女兒怎麽不以身代之,自然也不知道容見的真實身份。
  太後厭惡早死的女兒,也不喜歡不中用、無法繼承大統的公主,但她明白公主將來要誕下繼承人,還是利用權勢之外、長輩的身份,嘗試掌控長樂殿。
  而在朝堂之上的角逐中,太後也確實是最弱勢的壹方,朝臣和皇帝容忍了這麽壹小點的逾矩。
  陳嬤嬤是太後幾個月前派來的教養嬤嬤,也是太後的心腹。說是公主年紀也大了,該知曉些規矩,得由老人負責看顧。教養嬤嬤本應每日都來的,但前段時間太後去五雲山禮佛,陳嬤嬤也壹同隨行,所以容見至今還未見過她。
  周姑姑用銅盆接了熱水,凈手後為容見卸妝,壹邊細述陳嬤嬤近來的行事:“待人著實嚴苛了些,上次有個灑水的小宮女不小心沾濕了陳嬤嬤的鞋面,險些將人拖下去打死了。外人不知道,還以為長樂殿是什麽地獄魔窟。”
  容見有些驚訝。原身倒是不太記得這些,畢竟在他心中,陳嬤嬤也算不上什麽要緊的人。
  周姑姑嘀咕道:“何止呢,殿下的東西,沒收入庫房入冊的東西,也是隨意拿了……這些也都算了。總之想要親近殿下,可殿下這身份,如何能被她知曉。”
  壹來周姑姑當年全程見過那位老和尚,對他的話深信不疑,認定容見須得二十歲後恢復身份才能周全。
  二來太後不滿已久,只覺得是坐在皇位上的不是親生血脈,自己才會落得如此境遇。如果知道容見是個男孩子,必然會不管不顧,立刻和皇帝撕破臉,強逼公主登上帝位。
  容見嘆了口氣。
  周姑姑又洗了遍手,看見撂在桌面上的扇子,奇怪道:“這個扇子,殿下是在哪拿的?也太簡陋了。”
  容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。
  白日裏花開得正盛,容見抵著扇子遮面時外面的太陽又要,襯得明艷美麗,不同尋常。現在是晚上,燈光昏暗,離開枝頭許久的山茶蔫了,瞧起來確實大不如前。
  而這把扇子救了在人設崩潰邊緣的容見。
  他“哦”了壹聲,怔怔道:“旁人送的。”
  周姑姑皺起眉。壹貫以來,她都對容見保護嚴密,總怕容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到什麽傷害,不想把這把來歷不明的扇子留在這裏。
  “放在那吧。”
  容見出聲打斷周姑姑的動作。
  周姑姑的手停在半空中,緩緩收了回來,輕聲道:“那殿下早些休息。”
  她這麽說著,屈身福了福,退出了寢宮。
  容見在原處坐了很久,似乎在想著什麽。
  燈火“嗶啵”的響了壹聲,在安靜的寢殿中像是壹道驚雷。
  容見如夢初醒,松開托著腮的手。
  他長在手指,擋在燈火前,在縫隙中看到跳躍的燭光,朱紅的地板上鋪著壹層搖曳的樹影,壹切好似都很夢幻。
  容見還惦念著不久前發生的事,明野與自己的對話。明明只是壹句很普通的應答,雖然是這本書裏的男主說的,但也不至於讓自己落荒而逃吧。
  丟臉,太丟臉了。
  果然,作為壹個當代大學生,還不能熟練地以勢壓人。
  容見拿起扇子,有些費力地將山茶摘了下來,細紗的扇面上多了幾個剪裁得不甚用心的洞。
  他擡起手,將山茶擱在窗格上,被晚風吹著。
  準確來說,容見並不討厭明野。即使他穿成的是《惡種》裏的炮灰黑月光,原著裏的死亡與男主息息相關。但在見到明野後,也很說少年時的男主有什麽不好。
 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,很多人網戀奔現的結果都慘不忍睹,是壹種理想的幻滅。而對容見而言,明野的存在也是從紙片人的世界變成了現實,對方卻沒有辜負自己對書中那個紙片人的喜愛之情。
  想到這裏,容見又好笑地搖了搖頭,自己尚且朝不保夕,還想那麽多。
  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失去裝飾的扇子上,打開最下面壹層的抽屜,將那把僅開壹次花,只可使用壹次的扇子放了進去。
  容見沒有小說主角的金手指,也沒有明野那樣的毅力與天分,他連扮演壹位公主都很困難,左支右絀,口脂都擦不好。
  無論過往如何,來到新世界後,容見都想要活下來。
  明野是很好,他還是想要遠離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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