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禮監

傲骨鐵心

歷史軍事

“老三,妳醒了沒?” 清晨的壹聲呼喚讓壹夜未睡的李子榮意識到自己必須正視眼前這個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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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82章 東林群英會

司禮監 by 傲骨鐵心

2021-1-11 23:18

  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壹色。
  初唐詩人王勃的壹句詩令得贛江之濱的騰王閣名傳四海。
  樓成經典,詩亦成經典。
  如今的騰王閣乃嘉靖年間重修,時吏部尚書羅欽順撰《重建滕王閣記》曰:“閣凡七間,高四十有二尺,視舊有加。”
  修葺壹新的滕王閣,飛檐翹角,畫棟彩柱,閣內宮燈高懸,玉雕嵌壁,乃贛省達官貴人最喜遊覽之處。
  登高遠眺贛江,雖無黃河入海流,卻是同樣更上壹層樓。
  樓內又設有酒樓,窮極奢華,往來無白丁,出入盡貴人。
  今日,騰王閣叫人整體給包了,封樓半天,遊人不得進。
  此舉自使遊人及百姓憤慨,然店家壹說包樓之人,眾人便都不言語,反而個個滿心期待,只想瞅那包樓之人壹眼。
  何人包的騰王閣?
  贛州大才子湯顯祖也!
  要說這湯顯祖,在贛省可是名聲赫赫,及至整個南直亦是久聞他的大名。
  鄉野百姓便是不曾聞湯君之名,亦是聽過那令《西廂記》都為之折色、減價出售的《牡丹亭》。
  良辰美景奈何天,賞心樂事誰家院?
  壹曲小調,不知迷死了多少才女佳人。
  今日湯顯祖傾資包下騰王閣,為的就是宴請幾位已十數年未見的客人。
  這幾位客人的名字若是傳出去,恐怕比他湯大才子更讓人瘋狂。
  因為,那幾位都是東林有名的才士,有名的君子。
  湯顯祖原不是東林黨人,其三十四歲得中進士,官禮部主事。後因觸怒皇帝被貶廣東徐聞典吏,復調任浙江遂昌縣知縣,壹任五年,始終不得升官,壹氣憤而棄官歸裏。
  歸鄉期間,卻是結識了東林八君子之壹的顧允誠。
  那顧允誠便是東林大君顧憲成胞弟,與高攀龍、安希範、劉元珍、錢壹本、薛敷教和葉茂才等人被齊稱為“東林八君”。
  宴席設在晚間,但早早就有客人到了,卻是東林大君顧憲成的弟子、東林八君之壹的高攀龍。
  高是萬歷十七年的進士,初為行人司行人,後因上疏參劾首輔王錫爵,被貶廣東揭陽典史。在此期間,與被貶為徐聞曲吏的湯顯祖結識,成為莫逆之交。湯顯祖能被引入東林黨,便是高攀龍在其師顧憲成前爭取而來。
  和湯顯祖老實做典吏不同,高攀龍只做了不到壹月典吏就憤而辭官回鄉了。此後壹直在其師顧憲成身邊講學,足講了快二十年。此間倒是有黨內人士不停為他上書皇帝推薦為官,可皇帝卻不理會。
  高攀龍這次乃是從無錫趕來,代表其師顧憲成與來會諸君壹晤,共商大事。
  “存之,我等的可是辛苦!”
  高攀龍的到來讓湯顯祖十分高興,親自上前引著他入內。
  高攀龍哈哈壹笑,卻道:“數年前,修吾公為漕撫時曾派人來請若士,許以督撫衙門幕僚之職,不想若士卻指著壹床書說有此便不貧也。今日壹見,妳如何是個貧人了,分明就是個富家翁。”
  修吾公乃李三才也,若士是湯顯祖的號。
  “存之莫笑話於我,妳我家財擺在此間,任誰也不會說我多……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,我若不傾力款待,豈不叫黨內同僚說我摳門。贛州別無好地,也就這贛江邊上的騰王閣能入得諸君法眼了。”
  湯顯祖亦是哈哈壹笑,他也好,高攀龍也好,都不是貧人。無他,進士出身也,如何能是個貧人呢。
  倘真是個貧人,這十多年間他又如何能寫出《還魂記》、《紫釵記》、《南柯記》和《邯鄲記》這四部大作出來呢。
  無錢,無鬥米,哪能撐得寫書人。(作者註:此處劃重點,諸君細體會,最好有所表示才行。錢多錢少是個心意,閉上眼睛多打個0就行。)
  “若士,妳還是老脾氣,不戚戚於貧賤,不汲汲於富貴!不做官也罷,老弟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,譬如寫戲,我就高興。妳可知,妳那牡丹亭在江南可是傳瘋了呢……”
  “將來我等之中,要說誰能青史留名,我看除了妳湯若士,沒有他人。”
  兩個人正說著,壹白發老者在侍者的引領下邁入樓內。
  “儕鶴公!”
  湯、高二人壹見這老者,急忙上前躬身,哪怕年紀相差不多,二人卻都是執的晚輩禮。
  無他,此老者便是趙南星也!
  趙南星資歷極老,萬歷二年進士出身,歷戶部主事、吏部考功郎中、吏部文選員外郎。萬歷二十壹年的京察事件中,便是趙南星和顧憲成壹起將朝中政見不同的官員全部罷黜,轟動了整個天下。其後和顧憲成雙雙被逐出朝廷,攜手開創了東林黨。
  如果說顧憲成是東林黨的精神領袖,葉向高是東林黨的政務領袖,李三才是東林黨的智囊核心,這趙南星便是東林黨的定海神針。
  此次贛州壹會,就是趙南星奔走四方,呼籲而定。
  “若士,妳我相隔千裏,為給妳捧場,害得我日夜趕路。”
  趙南星談笑風生,渾然看不出半點老朽之氣。他所說的捧場是客氣之言,此次東林重要人士相會贛州,對外稱的乃是欣賞湯顯祖親自編排,由浙江海鹽戲班表演的《牡丹亭》,因而有此說法。
  “賞戲是小事,黨內才是大事。”湯顯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,說:“儕鶴先生,壹向可好?別忘了,咱倆人可是同齡!”
  趙南星聽後,爽朗壹笑:“不錯,我倆卻是同齡人。在世人眼裏,我倆可都是花甲老人,不過嘛……我們是老驥伏櫪,誌在千裏,花甲之齡又算什麽。為國效勞,又豈分年歲。”
  “說的好!”
  湯顯祖欣然拍手贊道。
  高攀龍亦是不住點頭,果如其師所說,儕鶴公心態堪比年輕人,有他在,什麽事都不用怕。
  “無官壹身清,朝廷不用咱們倒也好,清閑。前些年我修了個園子,閉戶擁書飲酒賦曲,照現在這光景來看,看來我終要白首民間了。”趙南星呵呵壹笑,拉著高、湯二人的手走到席間。
  湯顯祖用戲謔的口氣說道:“天下人把儕鶴先生比作龍,能興雲雨,不敢輕易擾而用之,不過,照我說啊,十年河東十年河西,當今聖上年紀也不比咱們小多少,說不定……”說到這,湯顯祖嘿嘿壹笑,“我等還是靜觀其變吧,民間有言,家有壹老,如有壹寶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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