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2章罪惡感

　　海珠這麽壹說，秋桐臉上閃過壹絲尷尬的表情，忙說：“妹妹妳坐，我給妳倒水。”
　　說著，秋桐就去倒水，海珠坐在了沙發上，兩只眼睛依舊看著我，似乎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答案。
　　我沖海珠笑了下：“我正在給秋總匯報工作，妳先到我辦公室去了？”
　　“是啊，我今天出來辦事，正好經過妳們這裏，就想看看妳們啊，到妳辦公室沒見到妳，就想到秋姐這裏來玩玩，坐坐，原來妳在這裏啊，呵呵……”海珠笑了下，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：“我來……沒打擾妳們的工作吧？”
　　我說：“沒有，剛匯報完，正好妳就來了，妳來的正是時候。”
　　秋桐這時把水端給海珠，沒有說話，但我從秋桐臉上的神情看得出，她有些不安和緊張。
　　秋桐為什麽會緊張不安？難道是她也意識到了什麽？
　　海珠從秋桐手裏接過水杯，眼睛盯著秋桐的表情，說了壹句：“謝謝秋姐哈……”
　　秋桐努力笑了下：“妹妹，妳別這麽客氣。”
　　我已經發現了秋桐的壹個特點，在公眾場合或者同事面前，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表情，能遮掩掩飾好自己的情緒變化，而在私交場合，特別是在朋友面前，她壹般不刻意去掩飾自己，表情變化很自然。
　　我不知道秋桐的表情變化有沒有逃過海珠的眼睛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希望逃過還是被撲捉住。
　　我突然為自己的這個立場不堅定的想法感到混賬，還有壹種罪惡感。
　　我不知道今天海珠的出現，是否揭開了壹個序幕，而這個序幕是什麽，我不敢去想，也不願去想，或者是我根本就不敢去面對。
　　我終於發現，有時候我是怯懦的。
　　不知是我過度敏感還是做賊心虛，我突然感覺此刻在秋桐辦公室裏的氣氛有些微妙，秋桐和海珠都似乎在小心翼翼回避著什麽，言行似乎都有些謹慎和客氣。
　　秋桐有話沒話地對海珠說：“海珠，水熱不？”
　　海珠端起水杯喝了壹口：“不熱，正好！”
　　秋桐說：“哦……那就好！”
　　海珠：”嗯……”
　　我在旁邊壹聽，這兩人不是純粹沒話找話說，湊字數騙銀子嘛！我想插進去說幾句，卻又不知說什麽好。
　　還是秋桐先換了話題：“海珠啊，我聽肖竹那天說妳現在是她公司裏的頂梁柱呢，說妳現在已經是計調部經理了，整個公司的計調工作被妳運作的井井有條，公司的運營現在已經開始明顯見起色了，要好好祝賀妳啊，妳幹的真棒！”
　　海珠笑了下：“呵呵，秋姐誇獎了，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，我現在是邊幹邊學，在學中幹，在幹中學，肖竹最近不知在忙什麽，公司這邊基本不大過來，我現在雖然是計調部經理，實際上其他部門的工作也還是在兼顧著，說實在的，累啊，呵呵……”
　　秋桐停頓了下，說：“嗯，是這麽回事，肖竹這丫頭最近在忙著操作出國留學的事情。”
　　“哦……”我和海珠都哦了壹聲，我說：“肖竹要出國留學了？怎麽壹直沒聽說啊？”
　　海珠也說：“是啊，事先沒聽到任何動靜呢……怪不得這家夥天天神龍見頭不見尾，原來在搗鼓這個啊……”
　　秋桐說：“肖竹早就有出國的意向，只是自己壹直猶豫著，沒確定，所以就沒和大家透漏，最近，自從那天晚上我們和海峰雲朵壹起吃飯之後，肖竹突然加快了運作出國的步伐。”
　　秋桐這麽壹說，我立刻就明白了，肖竹壹直對海峰情有獨鐘，只是海峰卻壹直鐘情於雲朵，肖竹壹直沒有死心，所以壹直對出國留學壹時猶猶豫豫，但那晚，雲朵和海峰的壹席話，特別是海峰的壹番表白，徹底讓她死心了，這很可能是她突然加快出國留學步伐的唯壹解釋。
　　海珠聽秋桐這麽壹說，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，輕輕嘆了口氣：“肖竹實在是個不錯的人，只是，感情這事情，說不清道不白，勉強不得，海峰哥壹直對雲朵鐘情不移，真是不好說。”
　　秋桐說：“肖竹這丫頭心裏有事不習慣對別人說，習慣了埋在自己肚子裏，即使對我，也沒明說，只是隱隱約約透露出幾句，我也猜測她是因為這事……
　　“不過反過來說，這樣其實也不是件壞事，離開星海，出國去深造，換個心情，對她以後的人生也是不錯的……凡事有利有弊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”
　　海珠沈默了壹下，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，說：“肖竹要出國，那她這旅遊公司怎麽辦？這可是她辛辛苦苦好幾年的心血呢。”
　　秋桐皺了下眉頭，輕輕搖了搖頭：“沒聽她說過……不知她是怎麽盤算的。”
　　我坐在那裏，腦子裏盤旋了壹下，沒有說話。
　　海珠看了看我，又看看秋桐，也不說話了。
　　正在這時，秋桐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，接著，壹個人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。
　　我壹看，來人是我好些天沒見也沒和我聯系過的大佬李順。
　　多日沒見李順，他似乎更加瘦了，黑了，眼眶有些深凹，兩只無精打采的眼睛顯得很大，顯得很是渾濁。我猜這是因為李順吸毒的緣故，他應該是壹直沒有停止溜冰。
　　看到李順，秋桐皺了皺眉頭。
　　海珠禮貌地站起來和李順招呼：“李大哥好！”
　　我也站起來：“李老板，妳來了。”
　　秋桐淡淡地對李順說：“妳從哪裏冒出來的？”
　　李順沖秋桐壹咧嘴：“從地下冒出來的，嘿嘿……”
　　秋桐又是壹皺眉頭：“神出鬼沒……鬼鬼祟祟。”
　　“嘿嘿……”李順又是壹咧嘴，接著看著我和海珠：“妳們兩口子也在這裏哈……怎麽，妳們在搞沙龍聚會？還是懇談會？我來這裏沒打擾妳們吧？”
　　我這時突然有些後怕，剛才和我秋桐在那種情景中的時候，要是進來的不是先敲門的海珠，而是從不敲門從來都是直接推門的李順，他要是看到我和秋桐那會兒的樣子，不知心裏會怎麽想？
　　李順這麽壹說，海珠笑了：“沒啦，李大哥，我來這裏找秋姐玩呢，我們正在聊天呢。”
　　我也點了點頭。
　　李順聽了海珠的話，似乎比較高興，點點頭：“嗯，好，弟妹，好……沒事妳多來這裏找秋桐玩，妳找秋桐玩，我很支持……怎麽著，要不要我撥點經費作為妳們活動之用？也算是我對妳們壹起玩的財力支持。”
　　海珠似乎很樂意聽李順叫她弟妹，樂了：“李大哥，不用啊，我們就是姐妹聊天，又不幹什麽消費的事情，撥什麽經費啊，妳真是錢多的沒處花了。”
　　李順哈哈壹笑：“哎——我這個人啊，別的沒有，窮的只剩下錢了，弟妹，妳以後要是手頭缺錢，只管給大哥說哈，我保證連眉頭都不皺壹下，不管多少錢，只要妳開口。”
　　海珠笑了：“謝謝李大哥的壹番好意，不過，我沒有什麽需要錢的地方，我哥賺的錢，足夠我們倆花的了。”
　　李順說：“哎——壹看壹聽就知道弟妹是壹個懂得過日子，知道勤儉持家的好女人。我兄弟易克有福氣啊，找到妳這麽好的壹個女人。”
　　李順又是壹個“弟妹”！
　　海珠這時看了看秋桐，拉了拉我的胳膊：“哥，我們先走吧，李大哥來找秋姐，壹定是有話要說的。”
　　我也有此意，就對李順和秋桐說：“李老板，秋總，我們先走了。”
　　秋桐和李順點了點頭，李順沖我擠眉弄眼嬉笑了下。
　　海珠走之前最後半開玩笑地說了壹句：“秋姐，我和我哥先走了啊，妳和姐夫多日不見，慢慢聊吧，我們小兩口就不打擾妳們大兩口親熱了哈……”
　　海珠此言壹出，我的心壹顫，壹股說不出的滋味。
　　而秋桐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，有些難堪，卻還是努力笑了下。
　　李順似乎同樣也被海珠這話刺激了壹下，嘴巴壹咧，神色尷尬，笑得有些像哭。
　　秋桐的神態我可以理解，李順為什麽這幅表情，我有些費解。
　　已經到了下班時間，我和海珠直接回去。
　　剛出經營辦公區大門，接著就看見了門口左邊停著壹輛黑色的悍馬，車旁站著三個人正在抽煙聊天，這三個人，是老秦、二子和小五。
　　我看見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我。
　　“嗨——易哥——”二子和小五高興地和我招呼。
　　老秦也沖我笑了：“小易，好久不見了。”
　　“呵呵，妳們好——”我和海珠走近他們，邊招呼著。
　　我知道他們是和李順壹起來的，在這裏等李順的。
　　我不知道李順什麽時候又配備了這輛嶄新的悍馬。
　　二子和小五笑嘻嘻地看了看海珠，然後看著我，我說：“這是我女朋友海珠！”
　　然後我向海珠介紹他們：“阿珠，這是二子和小五，這是老秦……都是我朋友。”
　　海珠禮貌地和他們招呼，老秦沖海珠點頭笑笑：“海珠姑娘好。”
　　二子和小五笑哈哈地：“哎——海珠嫂子好，哎——易哥好福氣，嫂子真漂亮。”
　　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，雖然不好意思，但是顯得很開心。
　　“阿珠，我和幾位朋友說幾句話。”我對海珠說。
　　海珠點點頭：“哥，那我到前面報亭那裏等妳……”
　　我點點頭，海珠沖老秦二子小五禮貌地點點頭，然後去了前面不遠處的報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