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6章有些發硬

　　突然，白老三猛地站起來，拿起桌子上的壹個酒杯狠狠摔到地上：“啪——”酒杯摔得粉碎。
　　“馬爾戈壁！活見鬼了！”白老三不明不白地狠狠罵了壹句，接著擡腳就往外走，邊繼續說：“走——”
　　白老三壹走，其他人忙跟著站起來往外走，我坐在那裏沒動，心裏暗暗松了口氣。
　　走到我跟前的時候，白老三停住了腳步，我站起來，搖頭晃腦看著白老三：“白老板，怎麽……怎麽要走啊，這酒還沒喝完呢……來，我代李老板給妳喝壹杯好不好？”
　　說著，我端起壹杯酒。
　　白老三擡手就沖我手裏的杯子打過來，我做毫無防備狀，手壹松，杯子直接被白老三的手打中，直接飛了出去，正打在張小天的臉上，壹杯酒潑灑了張小天滿臉。
　　張小天哎喲壹聲驚叫，忙掏出紙巾擦臉。
　　白老三冷冷的目光看著我，陰森森地說：“易克，我不知道妳今晚是真喝醉了還是假醉，不過看妳確實喝了不少酒，我寧願相信妳是真的醉了……妳剛才放的那壹通屁話，我不知道妳說的是不是真話，不過看在妳醉酒的份上，我寧願相信妳酒後吐真言。”
　　我的身體晃動了幾下，舌頭有些發硬，說：“屁話……誰說我喝醉了，我還能至少喝壹斤，我的酒量大得很……我剛才說什麽了？我說什麽了我？我可什麽都沒說……
　　“不過妳要是硬說我說了什麽，那我告訴妳……我剛才說的都是假話，我蒙妳玩的……哎——白老板，不要走嘛，我們還沒喝酒呢，我還要代李老板和妳喝上三杯酒呢。”
　　說著，我的腳下踉蹌了壹下，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。
　　“看來他是真的喝醉了，和壹個醉漢有什麽好說的……不過他剛才的話，確實可能是酒後真言……還是寧可信其有的好。”保鏢這時又在白老三跟前說了壹句。
　　白老三點了點頭，然後壹把推開我：“易克，老子今晚還有事，不和妳玩了……老子要走了，不過臨走之前我告訴妳，今晚老子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暫且放過妳，也不砸妳的場子了，但是妳給我轉告李老板，我很想念他，讓他不要辜負老朋友的掛念，有空出來和我喝茶敘舊……
　　“還有，妳告訴他，星海的天下是老子的，是我白老三的，壹山不容二虎，星海姓李的時代已經壹去不復返了……大家都是朋友，做個明白人最好。”
　　“哦……壹山能容二虎，星海姓白的時代壹去不復返了……好，要是我能見到李老板，我壹定轉告他……”
　　白老三眼睛壹瞪，又要發火，這時保鏢拉了他的胳膊壹下：“白老板，何必和壹個醉鬼計較，來日方長……目光宜長遠。”
　　白老三狠狠咬了下牙根，怒吼壹聲：“走——”
　　說著，白老三帶著眾人揚長而去，保鏢走在最後，經過我身邊的時候，又沖我露出壹絲莫名其妙的笑意，然後擦肩而過。
　　白老三壹行剛出房間，我的腦子迅疾清醒過來，立刻跟出房間，目送白老三他們下樓出了酒店。
　　然後，我的心徹底輕松了，長出了壹口氣，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壹把臉，然後回到餐廳。
　　餐廳裏正喝得熱火朝天，熱鬧非凡，秋桐正邊和大家談笑邊不停地往門口觀看，眼裏的神情有些不安。看到我進來，秋桐的眼神閃過壹絲安慰。
　　我進了餐廳，在墻邊的壹把椅子上坐下來，突然渾身感到疲憊。
　　我坐在那裏，邊看著大家喝酒聊天邊回想著剛才的那壹幕，想著今晚和白老三的對話，想著保鏢和白老三低語的情形以及沖我那詭異的壹笑。
　　今晚險象叢生，大好的歡聚場合差點就被白老三給攪了，秋桐也差點被白老三叫過去遭受羞辱，幸虧我借酒發瘋的壹番胡言遏制了白老三，當然，我不知道保鏢對白老三低語的內容是不是也起到了什麽作用，不管保鏢的用意如何，但似乎的確起到了壹些效果，或許，保鏢對白老三的低語起到了關鍵的作用。
　　我不相信保鏢是在幫我，他是白老三的心腹和爪牙，他不會為我著想的。
　　那麽。保鏢在關鍵時刻到底對白老三說了什麽呢？我不由皺眉苦思起來。
　　這時，秋桐站起來向我走過來，我看到秋桐走過來，於是站起來，沖秋桐壹笑。
　　“剛才這麽久，妳去哪裏了？”秋桐用關切的眼神看著我。
　　“喝得有點多，到外面的陽臺去吹了吹風。”我咧嘴壹笑。
　　“撒謊，我剛才到外面的走廊和陽臺轉了壹圈，根本就沒看到妳……”秋桐看著我，皺了皺眉頭：“妳這會的酒氣比剛才大了很多，是不是又出去喝了不少？和誰喝的？”
　　謊言被秋桐揭穿了，我有些臉紅，說：“嘿嘿，剛才在其他包間遇到壹個熟人，過去喝了幾杯……我怕妳訓我，就……”
　　秋桐嗔怪地看著我：“看妳，自己還要求大家不要喝醉，結果妳自己帶頭喝多了……妳出去這麽久，群龍無首，大家都找不到組織了。”
　　“嘿嘿，妳不就是組織嘛……我沒事……我酒量大。”我說著，腦袋有些發沈，喝下去的白酒開始上頭了。
　　“不要再喝了，我看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，適可而止，結束吧。”秋桐看著我。
　　秋桐的臉色有些紅，看起來也有些醉意，但似乎還保持著幾分清醒。
　　“好，妳去告訴服務員，上飯，不喝了。”我把手壹揮，帶著命令的語氣。
　　秋桐聞聽，竟然就真順從了，接著就轉身過去吩咐服務員上飯，然後我和秋桐走到酒桌前，秋桐對我說：“來個結束語吧。”
　　我點點頭，沖大家揮揮手，大聲叫著：“安靜……各位。”
　　大家都安靜下來，看著我。
　　我舉起酒杯：“來，各位，今晚最後壹杯酒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，今晚的酒到此為止，大家壹起幹掉，然後……吃飯，吃飽飯，大家明天還得繼續幹活……來，幹——”
　　大家壹起幹了最後壹杯酒，然後服務員上飯，大家吃飯。
　　酒足飯飽，大家紛紛散去，我和秋桐雲朵最後走的，結完帳，壹起出了酒店。
　　“我送妳們二位美女回家。”我醉意有些濃，邊說邊攔了壹輛出租車。
　　雲朵直接上了前排，我和求通脹自然要坐後排。
　　我先讓秋桐進去，然後跟了進去。
　　雲朵告訴出租車自己要去的地方，按照路線，先送雲朵。
　　出租車在城市初冬的夜色裏穿行，十月底了，天氣日漸冷了起來。
　　大家坐在車裏，都沒有說話，似乎都在默默地想著心事，又似乎都喝得有些醉意。
　　我腦袋繼續有些發沈，不由往座位後背壹靠，同時把左手隨意放在了座位上。
　　驀地，我的手掌外側碰到了壹個柔軟嫩滑溫熱的東西。
　　我的腦子壹個激靈，這是秋桐的手，我的手無意中觸摸到了秋桐的手，雖然只是輕微的接觸，但的確是秋桐的手。
　　我的心跳起來，身體壹陣觸電般的感覺，手放在那裏沒動。
　　我分明感覺到秋桐的手微微顫抖了壹下，動了動，脫離了和我手的接觸，卻似乎沒有走遠，還放在座位上。
　　我的心繼續跳動不止，腦子壹片空白，不知怎麽，手掌突然就輕輕向裏移動了下，手心正好覆住了秋桐的右手手背……
　　覆住秋桐手背的壹剎那，我的心猛烈劇烈跳動起來，幾乎就要把我的心臟擊穿。
　　我的手壹動也不敢動，就這麽覆在秋桐的手上，大手覆小手。
　　分明感到了秋桐的手在發顫，變得有些冷，似乎充滿了局促和驚惶。
　　此時此刻兩手的接觸，似乎別有意味，似乎充滿了某種曖昧和感覺，似乎在傳遞著某種東西。
　　這時，出租車裏的收音機傳來壹陣歌聲：“我想握住妳的手，為妳蓄壹海的溫柔，妳是我所有的所有，我為妳分擔所有憂傷，我為妳承擔所有悲涼，今夜有相思的青酒在發釀，用淚花勾兌，釀出的就是妳我相思的苦酒……”
　　歌聲滄桑而憂郁，恰如我此刻的心情。
　　我側眼看了下秋桐，夜色裏，秋桐正側臉看著窗外，嘴角緊緊抿著，似乎在壓抑自己內心的復雜感覺。
　　不知歌聲是否也打動了秋桐，或許刺激到了她什麽，她的手突然壹動，想抽回去，我本能的用力壓了下，她沒能抽出。
　　稍微停頓片刻，她又開始往回抽手，我又壓了壹下，還是沒能抽出。
　　秋桐不再試圖往回抽了，轉過臉開始看著我，眼神明亮而清澈，壹眨不眨地直直地看著我。
　　面對秋桐目光的直視，我的心突然就開始發虛，不敢看秋桐的眼睛。
　　“妳喝多了。”秋桐用只有我和她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說：“或許，我們都喝多了。”
　　我的心裏突然湧起壹陣巨大的羞愧，仿佛剛才自己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，我驀地想起了海珠……
　　不由自主，我收回了自己的手，秋桐把手抽了回去，放在自己的膝蓋上，目光又看著窗外的夜色。
　　不再言語。
　　我的心稍微平息了下來，心中愧疚難當，我覺得自己不但對不住海珠，也褻瀆了秋桐的純潔。
　　我分明感覺到了自己的狼狽和無恥，還有猥瑣和下作。
　　壹會兒，車子到了雲朵的住處，雲朵和我們告別下車，出租車然後直奔秋桐家的方向。
　　快到秋桐家的時候，秋桐讓司機停車，然後對我說：“下車走走吧，清醒壹下頭腦。”
　　我點點頭，付了錢，然後和秋桐壹起下車。
　　初冬的夜晚有些清冷，下車後，我不禁打了個寒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