極品草根太子

賊眉鼠眼

都市生活

  豪門後代的草根生活。   家族內變,太子流落民間二十載,學會壹切卑鄙無恥的手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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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章 終究壹場緣分

極品草根太子 by 賊眉鼠眼

2018-9-10 19:56

  哥仨兒被老院長壹句話驚得半晌沒說話。
  老院長拍了拍葉歡的後腦勺,道:“快跟上去,詳細情況我以後慢慢跟妳們說。”
  葉歡渾身壹激靈,與猴子張三對視壹眼,然後三人撒腿就跑。
  三人跑得很快,耳邊只聽得呼呼的風聲,霓虹燈招牌不斷在眼前閃過,映出三人表情復雜的面孔。
  中年婦人穿著暗青色的夾襖,牽著壹個十幾歲的小孩,人群中不難辨認,葉歡他們很快便發現了她,她不急不徐的走在前方,葉歡則離她十米左右的距離慢慢跟著。
  猴子沈著臉道:“歡哥,要不要打電話通知喬木?”
  葉歡搖頭:“先不要告訴她,這事兒還沒確定,等確定以後再說,免得讓她空歡喜壹場。”
  猴子咧了咧嘴,露出壹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道:“空歡喜還是空傷心?”
  張三跟在二人身後,罵道:“老子心裏堵得慌,堵得慌啊!”
  說著說著,張三流下淚來,不知是為了喬木還是為了自己。
  猴子紅著眼眶,頭也不回的斥道:“三兒,我們幫喬木找到母親,這是天大的喜事,妳堵什麽?”
  張三哭道:“是我們找到的嗎?是喬木找到的嗎?這只是個意外,是老院長無意中發現的,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喬木,看到她牽著的男孩了嗎?那才是她的孩子,這叫他媽什麽喜事!”
  葉歡忍著淚沈聲道:“不管怎樣,喬木也算是有了來歷,這就是喜事,兄弟們,打起精神,這是唯壹的線索,可別讓我們跟丟了。”
  猴子和張三擦了淚,抿緊嘴壹言不發的跟在中年婦人身後走。
  中年婦人走得很慢,牽著的小男孩不時停下來,指著路邊的小吃攤兒要吃這個吃那個,婦人很慈祥的笑著,幾乎有求必應,看著男孩吃得酣暢淋漓的樣子,婦人不停的給他擦嘴,滿臉寵溺的笑。
  葉歡三人遠遠看著這壹幕,心被緊緊揪住,胸口傳來莫名的疼痛,很難受。
  慈祥安寧的親情,原本應該有喬木的壹份啊……
  小男孩吃了不少東西,婦人細心的幫他把嘴擦幹凈,然後攔下壹部的士,上了車。
  葉歡三人急了,趕緊也攔了壹部車,跟著婦人乘坐的的士而去。
  車行駛到路口,正好碰著紅燈,婦人乘坐的出租車堪堪駛過,葉歡他們的車卻停了下來。
  “師傅,我們趕時間,幫個忙,沖出這個路口吧。快!”葉歡懇求道。
  出租車司機驚道:“開什麽玩笑,前面是紅燈呀,闖紅燈妳知道要罰多少款,要扣多少分嗎?”
  葉歡沒等他話說完,隨手從兜裏抓了壹大把鈔票塞進他手裏。
  司機猶豫了壹下,看著手中沈甸甸的鈔票,壹咬牙,腳底踩了油門便沖了過去,壹陣加速之後,終於追上了婦人乘的車。
  京城的夜色裏,兩部的士就這樣壹前壹後追逐著,想靠近,卻不得不保持著距離,如同葉歡三人此刻的心情壹般。
  知道她住哪裏之後又怎樣?告訴南喬木嗎?上門認親嗎?或者就當壹切都沒發生過?
  葉歡思緒雜亂,根本不知道下壹步該做什麽,他只知道現在應該跟上那位婦人,知道她的地址,然後……
  然後怎樣呢?喬木知道以後會有怎樣的反應?她會痛哭還是會大笑?她……會不會受傷?
  葉歡此刻幾乎想讓司機停車,幹脆眼睜睜看著婦人絕塵而去算了,留壹個美好的願望讓喬木平靜的過完此生,不也挺好嗎?為什麽壹定要揭開那血淋淋的舊瘡疤,讓它繼續流血呢?
  可是葉歡不敢讓婦人就這麽消失。
  沒人能明白孤兒的感受,他們痛恨自己空白的前半生,比誰都渴望在那空白的地方留下點什麽,不求富貴,不求權勢,所求無非“來歷”二字而已。
  在這個連狗都講究血統來歷的現代,他們為什麽連狗都不如?
  婦人乘坐的出租車終於在前方停下,葉歡他們也停了下來,坐在車裏靜靜看著婦人下車,牽著小男孩的手,慢慢走進壹條胡同。
  胡同口,壹棵大槐樹枝葉參天,煥發著春天的生機,斑駁陳舊的墻壁,昏黃暗淡的路燈,這個小巷壹如寧海的老城區壹般落魄。
  婦人走進胡同,拿出鑰匙打開了門。
  葉歡他們下了車,三人靜靜站在那扇門前,想象著婦人窘迫卻知足的生活,想象著那個小男孩無憂無慮的天真模樣,三人久久站立,久久無語。
  記清了地址後,葉歡給周媚打了壹通電話,讓她派人調查那婦人的壹切資料,然後三人便回了酒店。
  酒店裏,喬木仍舊在查算著歡樂基金上個月的賬目,老院長壹個人回來了,三人很有默契的進了老院長的房間。
  葉歡悶不做聲的點了壹根煙,坐在椅子上抽著,三人都沒說話。
  老院長嘆了口氣,緩緩道:“我也希望是我眼花了,看演唱會的時候,那個女人就坐在我旁邊,當時特意看了她幾眼,確實跟當年太像了……”
  “您見過喬木的……母親?”
  老院長點頭道:“見過,知道喬木是怎麽進福利院的嗎?二十年前,她還是個在繈褓中的小嬰兒,有壹天晚上,壹個年輕的姑娘抱著她,想悄悄把她放在福利院門口,當時我正好夜裏睡不著,在院外遛彎兒,那姑娘剛放下孩子就被我發現了,我便叫住了她,很嚴厲的責罵了她壹頓,叫她把孩子抱回去,她不肯,跪在我面前淚流滿面,求我收下喬木……”
  “她……壹定是有什麽苦衷。”葉歡艱難的替喬木的母親開脫。
  老院長搖頭苦笑道:“說不上苦衷,那時我們國家實行計劃生育,那姑娘的婆家卻要她生個兒子繼承香火,結果生下來後發現是個女孩兒,自然不被待見,他們想再生壹個,又不想交罰款,更不想將壹個賠錢貨養育長大,想來想去,便打算把喬木扔掉。”
  “喬木她母親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啊,她求我壹定要收下喬木,她說她這輩子嫁錯了人,婆家對她並不好,就算不扔掉喬木,讓她在家長大也不見得幸福,註定要受很多苦的,她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……”
  老院長喟然嘆道:“當時看她那麽可憐的樣子,而且確實如她所說,喬木如果不被扔掉,也不見得多幸福,弄不好會被她爺爺奶奶賣掉,我的心壹軟,便將喬木收下,讓她母親走了,這壹走就是二十年,杳無音訊呀……那個小小的福利院,每年不知要看到多少悲歡離合,孩子們懵懂無知,小小的年紀,不懂悲傷,可這些悲歡離合卻實實在在印在了我的心上,每看到院裏任何壹個孩子,我就不由自主想起他們的身世,就想為他們哭壹場……”
  老院長說著已是潸然淚下。
  “喬木這孩子壹直有靈性兒,她母親剛把繈褓中的她放在我手上,喬木就咧著小嘴哭,使勁的哭,那壹晚她哭了整整壹夜。喬木……她是知道自己苦啊。”
  葉歡三人也流下淚來。
  老院長抹著眼淚,嘆道:“葉歡如今已找回了父母,算是圓滿了,可葉歡的經歷畢竟是極少數,院裏所有的孩子都背負著不壹樣的悲苦身世,能找到親生父母者少之又少,今晚能在京城遇見喬木的母親,完全是意外的發現,妳們已知道她母親的住址了,告不告訴她,妳們自己商量決定。”
  葉歡三人垂著頭,半晌沒出聲。
  老院長的房門外,傳來輕輕啜泣聲,葉歡大驚,沖出房門壹看,喬木捂著嘴,跪坐在走廊的地毯上,眼淚拼命的流。
  “葉歡,我要見她!”喬木淚流滿面,從嘴裏迸出這幾個字。
  第二天上午,周媚派出去調查的人便傳回了調查結果。
  這根本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,喬木的母親姓於,名叫月峨,住在那個老胡同的雜院裏,壹家三口人,她丈夫是某事業單位的小職員,年近退休,升遷無望,喬木的母親則在雜院附近開了壹家小理發店,專門做附近街坊鄰居的生意,收入微薄,夫妻倆有個十二歲的兒子,很平凡很普通的壹家人。
  喬木就出生在這樣壹戶家庭裏。
  上午,葉歡猴子張三陪著喬木來到胡同外,壹家連招牌都沒有的小理發店矗立在胡同口。
  葉歡摟著喬木,二人深深呼吸,猴子和張三站在身後,壹臉陰沈。
  “就是這裏麽?”喬木扭頭問葉歡,眼中的壹抹痛楚令人疼惜。
  葉歡點點頭,嘆道:“喬木,如果妳還沒做好準備,我們可以下次再……”
  喬木執拗的搖頭,淚水飛濺而出:“不,我要見她!”
  葉歡嘆了口氣,摟住她的腰肢,仿佛給她勇氣般,緊緊的用力的摟著,壹步壹步,緩緩朝小理發店裏走去。
  理發店很小,而且裝修很粗糙,大概幾個平米的方寸之地,多進去兩個人便連身子都轉不了,於月峨正坐在大鏡子前發呆,不知是在回憶當年的某段往事,還是在發愁未來的生計,看得出,這家理發店的生意並不是很好。而她的丈夫,喬木的生父只是個小職員,靠著微薄的工資養活壹家,將來他們的兒子要讀高中,大學,要買房結婚……
  對普通的百姓來說,這無疑是壹筆極大的負擔。
  屋內光線壹暗,於月峨扭頭望向門外,見壹對穿著整潔貴氣的年輕男女呆呆的看著她,於月峨趕忙站起來,笑道:“二位理發嗎?”
  仿佛怕客人嫌臟似的,於月峨忙不叠用毛巾拍了幾下剛坐過的座位,神色間透出為生計而討好的職業笑容。
  南喬木看著眼前這位婦人做的壹切,心頭壹酸,忍不住又要落淚。
  葉歡把她往椅子上壹按,笑道:“這位阿姨,麻煩您幫她洗個頭發吧。”
  “行行,”於月峨沒口子答應,不忘給自己撐臉面:“二位別看我這店小,可我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,附近的街坊鄰居理發都來我這兒……”
  細心給喬木的肩膀搭上壹條幹凈的毛巾,於月峨在喬木的秀發上倒了壹點洗發水,便細細的,溫柔的給她揉搓起頭發來。
  喬木閉上眼,淚水再也忍不住,潸然而下。
  二十年了,母親這是第壹次為她洗頭發,天下多少母女做起來很平常的事,對她來說,卻是那麽的奢侈,難以實現,遙不可及。
  “喲,這位姑娘怎麽哭了?是我力道太重了嗎?”於月峨看著鏡中流淚不止的喬木,她有些惶恐的問道。
  喬木仍舊閉著眼,使勁搖頭,壹個字都說不出口。
  葉歡心疼的握住她的手,強笑道:“阿姨您繼續,不關您的事,是……我剛和她吵了架,她委屈著呢。”
  於月峨放了心,壹邊給喬木揉洗頭發,壹邊絮叨念道:“妳們小年輕兒呀,就是脾氣大,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吵個嘴,等妳們到我這把年紀就知道,過日子呀,還是得心平氣和,家宅才安寧,生活才有奔頭……”
  葉歡淡淡笑道:“阿姨您過得幸福嗎?”
  於月峨嘆了口氣,道:“幸不幸福的,也就那麽回事兒吧,忙著生計,忙著買菜做飯,照顧老的,照顧小的,哪有工夫去想自己幸不幸福呢。”
  “阿姨您有福呀,幾個孩子呢?”葉歡試探著問道。
  於月峨笑了笑,道:“就壹個兒子,生得晚了,今年才十二歲。”
  喬木閉著眼,淚水流得愈發洶湧了。
  “男孩兒太皮了,還是生女兒好,阿姨您覺得呢?”
  於月峨手上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,怔忪了片刻,接著淡淡笑道:“生什麽都好,兒子確實挺調皮,皮得上房揭瓦,可他壹旦有個什麽小病小痛的,我這當媽的心裏呀,痛得好像有把小錐子紮著心尖兒呢,見他活蹦亂跳的,我這心裏就覺得高興,為他受再多的苦也值了……”
  喬木不知何時睜開了眼,靜靜看著鏡子裏的於月峨,看著她風霜蒼老的臉上露出的幸福笑容,這壹刻,喬木心中如刀割般難受。
  母親的笑容,在兒女眼中永遠是最美的,只可惜,她的笑容完全給了兒子,跟她這個女兒絲毫無關,天下有什麽樣的痛苦比得上此刻這般剜心蝕骨?
  喬木露出了淒絕的笑,所謂萬箭穿心,也不過如此了吧?
  定定看著鏡子裏那張中年卻已蒼老的臉,那麽的陌生,又那麽的熟悉,仿佛前世見過壹般。喬木含淚而笑,深深註視片刻,將母親的模樣印在腦海中,然後,起身,離去,絕然堅毅,不再回頭。
  喬木終究沒有認她。
  於月峨呆了呆,揚聲叫道:“哎,姑娘,還沒洗完呢……”
  葉歡默默掏出壹萬塊錢放在她手上,盯著她錯愕的眼睛,深深道:“阿姨,妳永遠不知道,妳失去了多麽寶貴的壹筆財富。”
  說完葉歡轉身便走,摟著喬木的肩上了奔馳車。
  車廂裏,喬木無力的躺倒在他懷裏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  “葉歡,我好恨,好恨,好恨!!”
  “葉歡,我有家了,但是我又沒家了……”
  “葉歡,我剛剛才懂得,原來父母子女壹場是天定的緣分,這種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的目送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,逐漸消失,他們用背影告訴我,不必追,不能追!”
  “葉歡,以後,我只有妳了……”
  喬木說了這些後,軟軟癱在葉歡懷裏,暈了過去。
  奔馳車啟動,葉歡緊緊摟著喬木,眼淚不知不覺流滿臉龐。
  車廂裏,猴子和張三也在嚎啕大哭。
  “歡哥,以後不要找我們的父母了,我們就當自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,無父無母!”
  於月峨站在理發店門口,呆呆的看著葉歡扶著喬木上了車,呆呆的看著奔馳車在陽光下絕塵而去,再垂下頭,呆呆的看著手上沈甸甸的壹萬塊錢。
  葉歡離去時的話語在她耳邊回蕩。
  “……妳永遠不知道,妳失去了多麽寶貴的壹筆財富。”
  聯想到喬木那張與她年輕時頗有幾分相似的臉,聯想到那位貴氣優雅的姑娘淚流滿面的模樣,這壹剎,於月峨仿佛想起了什麽,渾身壹激靈,瘋狂的朝奔馳車追去,蓬頭垢面,歇斯底裏的嘶喊:“回來!回來呀!回來……”
  奔馳車已不見蹤影,於月峨追了壹段路後,軟軟的跪倒在地上,仰天發出尖利而瘋狂的厲嘯。
  能回來的,終究已回不來了。
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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