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8章 陛下,他喝多了连你都骂
北宋大丈夫 by 迪巴拉爵士
2019-3-23 08:52
五个商人被带进了宫中,领头的是杨三。
杨三有三十多岁了,他从二十多岁就开始行商,北方去过,但那边的商人有些排外,没给他机会。
“……后来小人就去了南方……可南方富庶,小人的本钱不够。再后来小人就去了西南那边,从广南西路那边开始……好挣钱。”
“去交趾是因为那边的人没见过世面,能挣的更多……”
富弼心中微动,和颜悦色的问道:“交趾……君臣如何?”
赵祯眯眼看着,却不肯给杨三压力,生怕他害怕不敢说。
杨三此生最大的成就就是走南闯北,养活了妻儿,而且也增长了见闻,自然和一般人不同。
但此刻进得宫来,自诩见过世面的他依旧是双股颤颤。
“相公,小人……交趾国君没见过,不过他们说很厉害,臣子……官吏……也和大宋一般……”
交趾原先就是中原的地盘,文化和政治几乎都是通盘转嫁。
“秉性如何?就是你见到的官吏怎么样。”
杨三不假思索的道:“贪婪,无耻……”
富弼心中一个咯噔,然后又自我安慰着:大宋的官吏也有贪婪和无耻的,想来不是什么征兆。
“那些官吏贪婪的连卖只鹌鹑都得拔几根毛,小人们在那边做生意时,多番被袭扰,若是不从,就威胁让咱们人财两空,晚间直接把咱们杀了,丢进地里埋了……或是扔进水里,喂了那巨大的鼍龙……”
“蛮夷之地,果然是凶残。”
韩琦不屑的说道:“技止如此吗?”
这等事儿大宋多了去,韩琦满不在乎的道:“当年老夫见多了这等贪婪官吏……并无什么……”
周围安静了下来,韩琦才发现自己的大嘴巴说错话了。
你把大宋的吏治比作是交趾般的,丢人不丢人?
赵祯的脸已经黑了,韩琦赶紧躬身请罪。
赵祯心中不满之极,心想你当年既然看到了,可处置了?
不处置你就是渎职。
可他随即就想起了大宋之大,韩琦看到的只是一处,其它地方呢?
惆怅的帝王随口问道:“交趾百姓可好战?”
“好战,好勇斗狠,只要舍得给好处,都愿意舍命相从。”
赵祯的面色一整,富弼已经开始问话了:“可知这是何处?”
“宝殿。”
杨三惶然,不知道官家和相公的态度怎么变的那么凶狠了。
宝殿?
这话可笑,可无人笑。
“既然知道这是大殿之内,可有谎言?”
“小人不敢。”
杨三的模样很是惶然,那么他说的话大抵是真实的。
君臣都面色凝重起来。
百姓好战,那就不愁兵员,而且还是上好的兵员。
富弼此刻才感受到广西那边官员为何那么紧张了。
一个蛮性十足的交趾,确实是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。
沈安说那是小人之国,而且野心无止境……
赵祯的身体微微前倾,问道:“那交趾君臣……和周边等地可和善?”
这是问外交。
外交之事很好打听,只要去了对方的国都,找那些闲汉多喝几顿酒,保管什么话都能打听到。
沈安的话依旧在耳边,但赵祯觉得交趾太小了些,想来并不敢对庞大的大宋生出野心来,最多就是在边境劫掠一番……
杨三说道:“那交趾国君据说是英主,做太子的时候就经常率军出征……和周边……经常出征,占城就饱受其害……”
富弼的面色发白,问道:“可是经常打……还是偶尔打一打。”
偶尔打一打就不是好战,经常打一打……
杨三不知道他为啥面色苍白,就堆笑道;“打呢!那太子登基后还经常打,到处抢地方呢!”
富弼的身体一个摇晃……
“富相!”
曾公亮急忙扶住了他,富弼摸摸额头,说道:“无事,老夫无事……只是沈安有话在前,老夫此刻惭愧之极,羞煞人也!”
曾公亮喃喃的道:“他说交趾乃小人之国,贪得无厌,野心勃勃,可我等却以为是虚言……更被他讥讽为只说不做,做之前却不肯去查探……羞煞人了!”
赵祯也在难为情,“那少年在此之前……对了,你可认识沈安?”
杨三见君臣都黯然神伤,却不知为何,就有些惶然,此刻听闻帝王询问,就躬身说道:“可是一个少年……沈安倒是相识,早些时候请小人喝过几次酒,只是他酒量不好,喝多了会骂人……”
他想起了那个少年,就微笑起来:“他骂好些人是睁眼瞎,都爱装什么……比,不懂装懂……还说那些人自以为是,迟早会被后人打脸……”
赵祯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,富弼等人更是不堪。
杨三还在说话:“他出手大方,每次都问交趾的事,然后就说迟早会干一仗,让小人以后别去了……还说什么……以后把交趾人打怕了,打服帖了,到时候大军镇压,再让咱们去做生意……可小人觉着怕是不能吧,那太舒爽了些,怕是不能……”
他觉得不能,包拯却想起了沈安以往的言行,就说道:“陛下,沈安曾经说过……大宋的军队不但是要保家卫国,不但是要为国开疆,更应该为商贾撑腰,要让大宋的商人遍及当世,但凡有人的地方,就该有大宋商人。”
用大军为商人开道……
这是什么意思?
杨三继续说道:“他说交趾和占城都是种地的好地方,只是现在不好去,不过慢慢的,迟早都能占了,然后大宋的西南就再不用担心缺粮……小人那时刚从交趾归来,对汴梁倒是有些陌生,那沈安还为小人和巡检司的人说情,好歹保住了小人的货物。”
“大宋的西南啊!”
大宋的西南近乎于半蛮荒,人口一多,粮食就无法自给,往往需要江南一带补充。
赵祯看了宰辅们一眼,苦笑道:“这里在想着交趾的威胁,那少年竟然已经想到了用交趾的粮食来贴补西南各地……”
这等长远眼光让人惊叹,然后惭愧。
富弼面色赤红,就像是刚敲打了一炉子铁料。
赵祯说道:“此事……明日再议,明日……”
他有些赧然,觉得不好意思。
陈忠珩作为他的身边人,自然知道该怎么说,他板着脸道:“陛下,沈安最近在家多有懒散,也不肯出城去操练邙山军……”
“太懒了。”
欧阳修也知道了官家的心思,就正色道:“少年人不可懒惰,明日该叫他来。”
赵祯点点头,陈忠珩自然会去安排。
“沈安……”
杨三后知后觉的说道:“那少年竟然能上朝?小人当时不知,还和他一起骂了官吏,陛下,小人有罪。”
他跪下磕头,满心惶恐。
听着那叩首的声音,赵祯说道:“无罪。”
有内侍过来拉起了杨三,赵祯想起沈安和杨三一起喝多了,然后叫骂着那些贪官污吏,弄不好还会谩骂宰辅们,心中就觉得好笑。
骂朕的话他自然是不会,那少年懂的分寸呢!
再说朕对他极好,想来他也不肯骂。
但他还是口滑了:“他可骂过朕?”
噗通!
杨三跪了,面色发白,浑身颤抖。
这是被吓坏了。
同时间接证明了沈安确实是说了赵祯的坏话。
赵祯满脸黑线,富弼等人正在难为情中,见状也觉得好笑。
杨三不敢隐瞒,说道:“沈安说当今官家仁慈是仁慈了,可人的本性却是贱皮子,你对他越好,他就越会蹬鼻子上脸……”
难为情的富弼等人瞬间就怒了。
这是在说我等宰辅呢?
包拯觉得沈安真是三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。
赵祯捂额无语。
但他仔细一琢磨,竟然发现真是这样。
先前刚登基时,宰辅们可敢这般对朕?
包拯拉扯朕只是劝谏,可用口水给朕洗脸呢?
还有韩琦,跋扈嚣张,竟然逼迫朕……
这些不就是仁慈带来的后患吗?
瞬间他就坐直了身体。
可在看到富弼等人的沉凝面色后,他又暗叹了一声,放弃了那个打算。
朕就算是重新恢复严厉又能如何?
群臣和天下人早就习惯了那个仁慈的帝王,若是骤然变化,朝局怕是会乱作一团。
“诸卿各自去吧。”
他突然忍不住就笑了。
群臣好奇的看过来,见他笑的轻松,也跟着放松了些。
被沈安揭穿了君臣之间的那种默契之后,大伙儿都担心赵祯会改弦易辙。
此刻担心放下,大伙儿准备出去。
“竟然还恨其不争?哈哈哈!”
赵祯终于是说出了自己发笑的缘故。
竟然觉得赵祯不够硬气,那些牢骚颇有些恨其不争的味道。
赵祯本来是有些怒气,渐渐想起了沈安端着酒碗发牢骚的模样,竟然就消气了,然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。
“他的酒量不好,来人。”
“陛下。”
“送些醒酒汤去,让他醒醒酒。”
陈忠珩躬身应了,然后亲自去。
臣子发牢骚,觉得皇帝太软弱了,按理该处置一下。可赵祯却只是让人送了醒酒汤去,就此一笑了事。
这样的帝王确实是仁慈,并让人心折。
宰辅们齐齐回身,然后躬身。
“陛下仁慈。”
赵祯微微一笑,说道:“诸卿且去吧。”
他渐渐有了明悟,仁慈来自于骨子里,无需去改变什么,这才是他赵祯……
……
随后宫中就频繁有人进出,进去了不少生面孔。
赵祯不断在找人来问话,包括那些先前在广南西路任职的官员都被叫了来。
一次次问话的结果让他面色铁青。
李日尊就是个野心勃勃的国君,从做太子时就在东征西讨,做了国君也经常亲征。
在这样的国君统治下,交趾会是善茬?
先前轻敌了啊!
他不知道的是,后世交趾史书对于嘉祐四年的那次入侵是这么写的:宋嘉祐四年,春三月,伐宋钦州,耀兵而还。
交趾人压根就没觉得自己的入侵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相反还多次炫耀。而且他们还准备后续的入侵……
原先的历史上大宋就是毫无准备,然后被交趾人趁势杀了进来,宋士尧等人战死。
后来交趾突袭钦州等地,破城后展开屠杀,史书上说是一次先发制人的进攻,是当时交趾积极防御政策的体现。
“出宫!”
赵祯终于发现了交趾的本质,那不是一个和善的邻居,不小心戒备的话,比侬智高更大的灾难就会在西南发生。
他坐不住了,浑身难受,就换了便衣,在近卫的簇拥下出了皇城。
……
“大宋的周边并不安全,辽人和西夏一虎一狼,现在西南又来了交趾这条野狗,若是不加遏制,以后就会处处被动。”
书房里,沈安在给大家阐述自己的观点。
王雱在发呆,折克行问道:“安北兄,交趾人难道还敢觊觎大宋吗?”
“你以为李日尊只是想零敲碎打?”
沈安正色道:“交趾是个好地方,物产丰富,可那些人却懒惰,他们更喜欢去抢掠别人的东西……辛苦劳作和凭空而来,你愿意选择哪一种?”
折克行说道:“小弟喜欢自己拼杀出来的功劳,不喜欢白来的赏赐,那会让小弟觉着羞愧难当,没脸见人。”
外面的赵祯冷冷的看了准备招呼沈安的庄老实一眼,然后继续倾听。
“……这是好事,不过咱们是被这等想法熏陶了几百上千年,可交趾不同,那里没有思想……思想是……比如说儒学,这不但是一种学问,更是衍生出了一种思想,我们有,而交趾人没有。所以他们善变无常,喜怒无常,见利忘义,贪得无厌……”
赵祯微微皱眉,觉得这少年把交趾人看得太低了些。
但是思想这个例子比较好,儒家学问衍生出来的思想,熏陶了中原千百年,最终熏陶出了这样的华夏人。
赵仲鍼的声音传来:“安北兄,广南西路对大宋而言不算是财赋重地,可却不能撼动,一旦被撼动,顷刻间西南就会处处被动,各地不安分的土人就会站出来,在野心的熏陶下和大宋为敌,如此……弄不好就会一路席卷而来,南方再无宁日。”
赵祯微微颔首,觉得能有这个认识算是不错,最少把京城那些权贵子弟和宗室子弟甩几条街。
“是这样,但更关键的是大宋不能再输了。”
室内寂然。
赵祯心中叹息,知道这话没错。
大宋对外输的太多了,再输下去的话,民心士气将会跌入谷底,到时候西夏人和辽人就会来趁火打劫。
这就是他为何不敢轻启战端的缘故,若是失败,后果就是一连串,就像是腹泻般的,压根就止不住。
沈安说道:“此次某想去,去看看交趾人是什么模样,若是能一战击溃交趾的野心,大宋就能倾力北顾,值当了。”
“值当什么?”
“谁?”
折克行单手在桌子上一撑,人就腾空而去。
张八年的鬼脸蓦地出现在门口,他冷冷的看着折克行,右手握拳……
“遵道!”
沈安喊了一声,折克行落地就退了回来。
当赵祯出现时,沈安几乎想杀人灭口了。
这老汉还要不要脸,竟然来窥听。
若是哥刚才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,回头你是不是得治罪?
“见过官家。”
赵祯含笑进来,他刚才听到了各人的反应,很是满意。
他被请坐下后,就看向了王雱:“这是王卿的孩子?”
王雱束手而立,“是,小子王雱,见过官家。”
赵祯含笑道:“听闻你聪慧,刚才为何不说话?”
上次司马光说王雱进京后就作了两首诗,和他天才的名头不符。
司马光,你那张嘴,哪天某要撕了它!
王雱心中发狠,然后说道:“官家,交趾不可怕,只要让他们吃一次大亏,此后少说能太平五十年。”
这话算是不错,只是不出彩。
赵祯点点头,看向了沈安,“你为何想去交趾?邙山军不过百人,如何能征战?”
竟然敢看轻我的邙山军?
沈安想着怎么让赵祯哪天挨一巴掌,“官家,邙山军会让您大吃一惊的。”
赵祯笑道:“哦,那朕就拭目以待了。”
“臣想去西南……主要还是想看看在北顾辽人之前,能否让大宋无后顾之忧。”
沈安的话很大,赵祯不以为然的道:“北顾辽人……”
他已然年迈,昔日的雄心壮志都在岁月中被渐渐消磨,此刻只想看守着和平,至于其它,就让后继者来吧。
他看了赵仲鍼一眼,笑道:“少年亦能撼动一方吗?那么朕拭目以待。”
这是同意了。
沈安说道:“臣想轻骑而去。”
赵祯问道:“可是担心来不及吗?”
沈安点头道:“交趾人狡诈,臣担心去晚了。”
“心忧国事,罢了,一切小心就是。”
赵祯赞赏的说道:“若是不能,记得保全自身。”
这是隐晦的让他别太拼命。
你是文官,别学了武人去厮杀,好生看着就是了。
在他看来,邙山军那点人也就能保护沈安,至于让他去,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少年回来能给出什么新建议罢了。
今日君臣都被沈安狠抽了一顿,宰辅们据说在政事堂里郁郁不乐,觉得这次脸丢大了。赵祯却顾不得什么丢人,只想平息那些涌动的暗潮。
沈安低头说道:“官家,若是人人都惜身,人人都怕死,这个大宋……它……还能指望它什么?臣只望用鲜血来激起大宋的血性。从御街检阅开始,臣就在一步步的走,希望能让这个大宋多些血性,今次臣自请去西南,同样如此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赵祯终于是动容了,他眼睛微红,说道:“朕……一介少年竟然这般,你让朕无言以对啊!”
那些臣子视西南为畏途,更视沙场为地狱,如沈安这等屡次赴险的臣子能有几人?
没有!
回到宫中之后,赵祯再次召见宰辅。
“曾卿!”
新扎枢密使曾公亮出班。
赵祯的眼神有些冷,问道:“可敢赴死吗?”
曾公亮和宰辅们都被吓了一跳,他抬头看着赵祯,觉得这不是玩笑,就肃容道:“为大宋,为陛下,臣亦敢持刀拼杀!”
赵祯微微点头,说道:“既然如此,你马上准备一番,明日就出发。”
“陛下,敢问去何处?”
“西南!”
官家终于下了决断,他起身道:“朕要让李日尊不敢北窥!曾卿,勉力!”
“朕出一千骑让你带去,那边的兵力任你调用……沈安也会跟着去,你且看住他,莫要让他再去拼杀……”
曾公亮心中一怔,旋即应了。
去西南?
他这个枢密使才将就职,第一件事竟然是去西南?
他躬身道:“臣请陛下赐下方略。”
此去西南是怎么一个章程,这事儿得有个准信。
赵祯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“枢密使要知兵,你前面的韩卿就是如此。如今西南有乱,你去一趟,想来能见识一番战阵,此后也好有的放矢。”
枢密使知兵……比如韩琦。
韩琦微微一笑,一个阴影就浮现在脑海中。
狄青!
那才是真正的知兵。
官家这是在刻意羞辱老夫吗?
韩琦看了一眼,却看不出端倪来。
可他刚才还提到了沈安,那少年果真是要去西南?
“陛下,沈安去西南作甚?”
“邙山军就那点人,去了有何用?”
宰辅们的群情激昂在此刻赵祯的眼中却是陈腐的,冷漠的,并且缺乏勇气。
那个少年愿意用鲜血来召唤大宋的血性,你等却在思量他的作用。
他觉得不忿。
于是就起身说道:“他说愿意用鲜血来召唤大宋的血性……”
韩琦讶然,然后别过脸去,耳根迅速红了。
赵祯唏嘘道:“当年他在白沟河的界桥边说,说大宋缺了大丈夫,朕当时不以为然,以为这是少年无知之语。可他却用耶律俊的性命来向朕示威……后来……他在府州……他用京观来向朕示威……不,他这是在向大宋示威……大丈夫……大丈夫……”
帝王的呢喃渐不可闻……
……
沈家,包拯来了。
果果已经哭成了泪人,沈安抱着她安慰了许久。
“哥哥……哥哥要去多久?”
果果最后肿着眼睛问道。
沈安抱着她说道:“没多久。”
从这里到广南西路路途遥远,但他将会一路轻骑疾进,剩下的就得看天意了。
包拯把包绶也带来了,奶声奶气的包绶和果果很熟,两个孩子在边上嘀咕着。
“此行你谨慎些,对了,那边多有瘴疠,多带些药材去。”
包拯看了果果一眼,有些头痛。
一个孩子还好,两个孩子,哪怕果果乖巧,可包拯下衙后也得陪着玩耍一阵子才行。
沈安也在看着果果,妹妹渐渐大了,他出行也放心了些,还有那边……
“包公放心。”
包拯点点头,“杨家那边你放心好了,不会出岔子。”
沈安这才想起了那个妹纸。
趁着还早,他就去了一趟杨家。
“娘子,沈安来了。”
阿青一路欢喜的进了后院,李氏却一脸不悦。
“都没提前说一声,官人还在衙门里,他冒然来此作甚?”
哪有这么不懂礼节的少年?
瞬间李氏对沈安的印象就坏了大半。
“娘子,他说是什么……明日就要走了,所以来辞行。”
“走了?去哪?”
“说是西南。”
李氏心中一惊,说道:“这是去公干?是了,快叫卓雪去。”
这等时候可没什么礼节好讲,而且此时也不是规矩森严到和泥人般的礼教吃人时代。
杨卓雪被叫去了前院。
“某明日去西南公干,大约……明年才能回来。”
沈安觉得杨卓雪没怎么长个子,但少女娇羞的模样却分外让人动心。
“嗯,一路小心。”
这话中规中矩,沈安觉得妥当,躲在外面偷听的阿青也觉得妥当。
妥当之余,却少了感情。
沈安觉得无话可说,先前的冲动渐渐消散,就说道:“如此某就走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
杨卓雪叫住了他,先看看外面,然后从袖口里摸出个香囊来,低声道:“你带着……”
沈安心中大乐,接了香囊,说道:“你放心,保证完好的带回来。”
杨卓雪抬头,大胆的看了他一眼,“平安就好……果果去包公家吗?”
“对。以后就不会了。”
沈安大胆的看着她,目光灼热。
以后不会了,因为以后果果就多了个嫂子。
“好。”
……
沈安去西南了,交趾人,京观还是什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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