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1章 禦前演武
北宋大丈夫 by 迪巴拉爵士
2019-9-30 00:26
趙頊在宮中的日子過得波瀾不驚,他有時候甚至希望出來壹個人挑釁自己,讓自己能發泄壹把。
是的,就是發泄壹把。
從上次被帶去青樓之後,小菜鳥算是食髓知味,夜間有些難眠。
不過青樓是不可能再去了,這是沈安的話,說是他再去青樓就不是開叫,而是輕浮。
可咋辦?
午夜夢回時,他想到的就是正在進行中的尋妻程序。
作為皇長子,未來的太子和皇帝,他的正妻人選必須要慎重,只是太過慎重了些,以至於弟弟趙顥說自己的妻子可不能這樣糾結,否則他寧可找個百姓之女。
是啊!
太慎重了只有糾結,可他卻對此卻無可奈何。
高滔滔對於找大兒媳婦的熱情大抵是空前的,多個女人……不,是多個女孩都進入了她的視線,左看看右看看,讓她感慨著亂花漸欲迷人眼,看昏頭了。
這便是趙頊的婚事,他現在已經絕望了,只求別太醜,別太傻。
“大王,官家那邊有人來了。”
喬二面色蠟黃的進來了,他的身體恍如風中之燭在顫動著,眼中全是絕望。
連續拉了兩天之後,他覺得腸子都被拉了出來,幸好在昨夜及時止住。
可好了就好了吧,今日卻便秘了……
不是拉就是拉不出,某這是得罪了哪位神仙啊!
喬二絕望的祈禱著,希望那位下錯手的神仙能聽到自己的心聲,然後把對象修改壹下。
比如說……王崇年不錯,那廝身強體壯,飯量大如牛,正該折騰壹番。
趙頊看了他壹眼,皺眉道:“怎麽沒精打采的?”
“臣無事。”喬二不敢說自己病了,否則會被人領出去,天知道是否還能回來。
貴人的身邊不能生病,這是鐵律,有病妳也得忍著。
“那就好。”趙頊吩咐道:“讓他過來。”
來人進來後,稟告道:“大王,今日曹國舅在宮中演武,官家讓您過去。”
‘“演武?”這個趙頊有興趣,起身道:“馬上去。”
稍後他帶人到了前面,趙曙已經到了。
“大郎過來。”趙曙看著精神不錯,笑吟吟的招手。
趙頊過去行禮,然後問道:“官家,這是何意?”
“坐。”
按理在趙曙的身邊沒有趙頊的座位,可趙曙卻沒那麽嚴的規矩,叫人在邊上設了墩子,讓趙頊坐下。
“娘娘說曹佾頗有些練兵的天分,他也跟著去過府州,和遼人壹戰中也殺過敵,我想著國戚們總不能當做豬養,就讓他試試,若是還行,以後有機會也讓他去廝殺壹番,也算是佳話。”
“官家英明。”
趙頊聽到他把國戚們比作是豬時忍不住就笑了起來。
趙曙瞪了他壹眼,說道:“這些妳也該仔細思量,怎麽平衡他們,這個是帝王的難題。”
國戚、權貴、官員、武人……這些關系怎麽平衡?
平衡好了就是明君,平衡不好多半是昏君。
這是基本功,趙曙就在教導兒子這方面的知識。
趙頊說道:“臣以為公平二字足矣。”
“簡單!”趙曙不滿的道:“若是這般簡單,我怎會慎重?國戚和權貴不同,有蔭萌的又不同,這些要分細些,全都爛熟於心,妳才能遊刃有余的去處置……”
趙頊起身,叉手道:“是,臣謹受教。”
趙曙滿意的點頭道:“妳很聰慧,這壹點比我當年好多了。可聰慧卻怕得意,人壹得意就容易忘形,就會犯錯……所以謙遜才是做人的道理。”
“是。”
趙曙的話壹點都沒錯,可錯就錯在他用壹個老男人的視角來教導少年趙頊。
少年人血氣方剛,什麽叫做得意忘形?不得意叫做什麽少年?
趙頊看著很誠懇認真,趙曙不禁撫須微笑,覺得自己教導孩子的本事大抵在帝王中能排在前茅。
只是看著趙頊的神色,他突然覺得有些熟悉,就下意識的問道:“少年人該如何?”
趙頊正在想著自己領軍廝殺的得意,聞言說道:“當春風得意,當鮮衣怒馬……”
呃!
好像說錯了啊!
趙頊壹時口滑,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,他偷瞥了老爹壹眼,見他面沈如水,不禁把腸子都悔青了。
趙曙冷冷的道:“我說怎麽看著妳這個誠懇認真的模樣那麽眼熟呢,原來和沈安是壹脈相承,看著老實純良,可內裏全是假的。”
他越想越火大,起身走了兩圈,氣咻咻的道:“年輕人不學好,就學了老奸巨猾,就學了裝老實……這是哪家的道理?雜學嗎?”
“為父當年如妳這般大時,讀書做文章,整日就是這些,妳呢?為父擔心妳走了老路,所以放任妳出入皇城,可妳學了什麽?就學了裝……虛假……”
他看了兒子壹眼,見他低著頭,很是懊惱的模樣,不禁欣慰的道:“可知錯了嗎?”
“臣知錯了。”
趙頊很老實的認錯。
趙曙滿意的道:“以後得改……呃!罷了,別改。”
為人父者,基本上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學會裝模作樣,覺得這是生活必備技能,趙曙當然也不例外。
所以他尷尬了。
兒子幹得好啊!
他裝的這般真,若非是想到了沈安也是這等模樣,朕怕是都分辨不出來。
以後他面對群臣時自然不會吃虧,這樣不好嗎?
趙曙尷尬的道:“那個……以後……以後就這般吧。”
作為皇帝,金口玉言是基本的,也就是說,他說的每壹句話都不能反悔。
可趙曙現在卻反悔了。
趙頊擡頭,心中感動,“官家,臣無礙的。”
為了兒子,趙曙把那些狗屁金口玉言丟在了壹邊,這便是憐子之心。
“官家,曹國舅來了。”
父子倆正在體會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,曹佾來了。
他帶來了六十人,這個人數不多不少,正好在範圍之內。
這六十人都披甲,手持木刀。
陳忠珩低聲道:“官家,這些盔甲都是曹家從殿前司借的,樞密院已經知曉了。”
大宋皇帝最擔心的就是造反,所以這些都得有交代。
趙曙看看周圍,滿意的點點頭。
看看周圍吧,數百親從官站在下面,那六十人若是想謀逆,得先過了這壹關。
行禮後,趙曙說道:“演武演武,我不知道該演練什麽,不過皇子在此,他比我懂的更多些,妳便壹壹演練。”
這便是鋪墊。
在武事方面我兒子比我還厲害。
這是壹種肯定。
曹佾看了趙頊壹眼,想起他跟著沈安廝混了許久,就有些心虛。
沈安弄的那壹套管不管用啊!
他不知道,但作為紙上談兵的權貴,他只能信任大宋名將沈安。
“操練起來。”
曹佾站在邊上,神色肅然。
那六十人分做兩批散開,隔著三十步相對而立。
這六十人乃是曹家的家底,從曹彬時壹代代的傳到了現在,算是安身立命的最後本錢。
兩邊領頭的都是白發蒼蒼的老卒,趙曙見了就問道:“那二人何處來的?”
曹佾近前說道:“官家,這二人乃是曹家第壹代護衛的後人,當年也曾在邊疆殺敵……死傷慘重。”
這是曹家培養護衛的手段,更是拳拳之心。
在沙場上廝殺出來的侍衛,隨便丟在某支軍隊裏,擔任個指揮綽綽有余,可他們卻憋在曹家做護衛,沒有用武之地。
這便是忠心。
“原先是準備在曹家子弟上陣時用的吧?”
對於曹佾的坦白,趙曙很滿意,所以態度就親切了不少。
可這也是沈安教的。
——官家問話妳只管照直說,別猶豫,別撒謊,妳得知道壹件事,那就是妳們都是皇城司重點盯防的人物。
曹佾照做了,目前來看效果不錯。
安北,多謝妳了!
曹佾心中感激,說道:“是,官家英明。”
趙曙笑道:“曹家原先也是想在武事上有壹番作為的吧,只是後來子弟漸漸丟掉了武勇。如今到了妳這壹代還不錯,今日若是能出彩,以後有出征的機會,我會考慮。”
曹佾壹聽就歡喜的道:“”多謝官家。
趙曙微微點頭,“開始吧。”
剛才曹佾叫操練起來,那兩個老卒壓根沒動,這便是知機,至少比曹佾這個家主更懂察言觀色。
陳忠珩走過去,說道:“官家有令,開始吧。”
瞬間兩個老卒的眼中就全是漠然,看著對方喊道:“殺過去!”
沒有什麽陣法,沒有什麽陣型,小規模的廝殺講求的就是勇!
趙曙問道:“為何沒有陣勢?”
這個問題很尷尬啊!
曹佾忘卻了沈安的交代,說道:“官家,這是臣的疏忽。”
趙曙覺得自己抓到了曹佾的缺點,就微笑道:“娘娘說妳熟讀兵書,想來不差這個,以後要註意了。”
他覺得自己好歹也能指點曹佾壹番,成就感漸漸充盈了起來。
趙頊卻皺眉道:“小規模的廝殺,講求的是悍勇,陣勢卻無用。”
他覺得自家老爹也被太宗皇帝給毒害了,動輒就是什麽陣勢。
陣勢有用,但更有用的卻是將領的臨戰指揮。
趙曙覺得自己被曹佾忽悠了,瞬間就給這次演武調低了看法。
曹佾剛想解釋,那邊已經開始了。
兩個老卒當先沖殺在了壹起。
木刀閃電般的劈砍,格擋……
砰砰砰砰砰砰!
兩人的木刀不斷格擋撞擊,豁口漸漸密集。
那些壯漢混戰在了壹起,木刀斬殺毫不猶豫,而且壓根就不避開,直接照著要害劈砍。
哪怕有甲衣保護,可壹旦被砍中也不好受,若是運氣不好的話,說不得會被重創。
“啪!”
兩個老卒的木刀奮力劈砍,結果壹方的木刀被斬斷。
那斷刀的老卒卻沒有慌亂,他劈手扔出手中的半截木刀,然後合身撲了上去。
那邊的老卒揮刀蕩開半截木刀,隨即壹刀砍在對手的肩頭。
趙曙聽到了壹聲悶響,不禁瞇了眼睛覺得太過慘烈。
那中刀的老卒咆哮壹聲,雙手重重的砸在對手的雙耳上。
呯!
中拳的老卒目光茫然,這是神誌不清的表現,但他依舊記得揮拳。
呯!
對手自然不肯退讓,兩人奮力揮拳,壹拳接著壹拳,鮮血不斷的流淌,飆射……
“停手吧!”
趙曙心中不忍,曹佾也不忍,但他記得沈安的交代:要真實,把沙場最慘烈的壹面展示給官家看,這事兒就成功了壹半。
曹佾剛想制止,那兩個老卒卻踉踉蹌蹌的開始後退……
呯呯!
兩個老卒重重倒地,眾人駭然。
……
大家晚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