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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掃把星

迪巴拉爵士

歷史軍事

天空很藍,連壹片雲彩都沒有。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,眼前突然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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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1章 奸賊,看拳

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

2021-12-3 22:32

  壹頓普普通通的飯,賈平安覺得飯味道不怎麽樣。
  “武陽侯……”
  魏涼壹直在看著外面,擔心晚些官吏們又來了,把他投進大牢裏。
  “我不怕坐牢,就怕……此次牢中竟然遇到了壹個……”
  魏涼的臉上多了驚恐之色,“可怕。”
  最多也就是變成向日葵罷了。
  “走了。”
  賈平安起身閃人。
  “武陽侯!”
  魏涼失望了。
  他本以為賈平安會出手幫助自己……比如說把酒樓買下來,然後改造成自己的別院。
  可!
  賈平安的目的已經達到了。
  彈劾他的奏疏想來已經進宮了吧?
  回到家中,小棉襖正在田邊蹲點,不遠處是杜賀在把風。
  “這是弄什麽呢?”
  賈平安站在兜兜的身邊看。
  “噓!”
  兜兜回頭,嚴肅的道:“阿耶,我看到了壹條蛇。”
  呃!
  道德坊有蛇,但平常很少出現。
  關鍵是,閨女怎麽會對這個東西感興趣?
  兜兜平日裏表現出來的膽子並不小。
  可蛇這個東西和膽子沒關系吧。
  前方窸窸窣窣的聲音隱約傳來。
  壹個蛇頭在前方出現,停了壹下,接著……
  開始滑行。
  兜兜拍手歡呼,“蛇!阿耶,看,這是蛇!”
  她的阿耶面色慘白,壹把抱起她就跑。
  身後那條蛇有些迷惑的滑出來,然後擡頭看看……
  那個人類怎麽就那麽蠢呢?
  不該是我怕他的嗎?
  壹只大鵝搖搖晃晃的來了,壹嘴下去。
  蛇扭作壹團,可更多的大鵝來了,群嘴齊下,蛇頃刻間便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  賈平安壹口氣跑進家中,這才回身窺看。
  “阿耶!阿耶!再跑!”
  兜兜叫嚷著。
  真當妳阿耶是馬拉松運動員嗎?
  賈平安後怕的把兜兜放下來。
  身後壹臉懵逼的杜賀回來了,“郎君,那條蛇無毒。”
  可賈平安別說是有毒蛇,就算是壹條無害的寵物蛇都不敢靠近。
  他壹本正經的道:“以後讓兜兜和老大遠離這些。”
  “是。”
  “阿耶……”
  “住口!”
  看到老爹面色發黑,兜兜果斷改口,“阿耶,去看看吧,把那條蛇抓來。”
  ……
  “陛下,有人彈劾武陽侯在宣陽坊的酒樓吃飯。”
  這個就像是什麽呢……
  後世嚴禁吃野生動物,妳吃了就是犯法。而身為官員去吃,那更是知法犯法,罪加壹等。
  所謂沒有買賣,就沒有傷害。
  李治冷著臉,“問著他。”
  王忠良壹溜煙去了兵部。
  任雅相壹本正經的道:“武陽侯說是回家編書。”
  說是……這話進可攻,退可守啊!
  不愧是名將!
  王忠良後悔了,急匆匆的再度出了皇城。
  壹路到了道德坊。
  ……
  賈平安剛被小棉襖刺激了壹番,為了父親的尊嚴,他裝作大膽的模樣在外面踱步。
  “阿耶,蛇呢?”
  小棉襖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  “去去去!”
  賈平安背著手呵斥。
  小棉襖也跟著背手。
  背著手的小棉襖苦大仇深。
  再遠些,賈昱驚呼道:“找到了,找到了。”
  他提溜著那條被眾鵝戳死的蛇在歡呼。
  老子……
  賈平安強笑道:“大郎趕緊把蛇扔了。”
  他覺得眼前處處危險。
  “大兄,大兄,把蛇給我!”
  老賈家的兩個孩子算是廢了。
  賈平安痛苦的回身。
  “妳就是這般編書的?”
  身後,王忠良很是不屑的問道。
  這人竟然來了,可見宣陽坊酒樓的事兒發作了。
  很快啊!
  “我在編寫自然學科。”
  “何為自然?”
  妳忽悠,妳接著忽悠!
  王忠良發誓此次定然要揭穿賈師傅的真面目。
  “自然便是妳眼前所看到的壹切,蛇蟲,鳥獸,莊稼,青草,土地……再微觀壹些,譬如說泥土裏的小蟲子,以及蛇蟲身上的寄生蟲……”
  太惡心了。
  “武陽侯這是存心來惡心人的嗎?”
  “阿耶!”
  我了個大草!
  小棉襖不知和老大達成了什麽協議,竟然把那條死蛇給弄到了手中。
  “看!”
  賈平安忍住恐懼,微笑道,“要編書,就不能閉門造車。必須要在大自然中去發現,去尋覓。王中官可知曉天地的奧秘嗎?王中官……”
  王忠良呆呆的看著那條蛇,突然尖叫壹聲,轉身就跑。
  “救命啊!”
  臥槽!
  晚些,他出現在了書房裏,強作鎮定的道:“咱只是有些……有些發怵。”
  發怵難道不是害怕嗎?
  “王中官可是有事?”
  賈平安問道。
  王忠良拍了自己的額頭壹巴掌,“誤事了。武陽侯,陛下問妳,為何去宣陽坊的酒樓吃飯?”
  知法犯法,罪加壹等!
  王忠良惡向膽邊生……
  “肚子餓了呀!”
  賈平安壹臉無辜,“難道肚子餓了不吃飯?”
  王忠良晚些回到了宮中。
  “陛下,武陽侯說餓了就吃,這是人的本能。既然有坊,既然有酒樓,那便吃了。”
  這也是理由?
  李治冷冷的道:“酒樓的人可拿了?”
  “拿了,說是就壹人。”
  嗯?
  壹家酒樓……就算是酒肆也不止壹人吧?
  可憐的魏涼,再度進了萬年縣的牢獄。
  幽暗的牢獄中,除去偶爾翻身的聲音之外,再無其它雜音。
  從剛開始來的咋呼,到如今的平靜,只是經歷了壹個絕望的過程。
  絕望了,也就不鬧騰了。
  “咦!”
  壹個人犯突然靠近了圍欄,雙眼放光,“魏涼!”
  魏涼壹個哆嗦,他認出了此人……
  “求妳了,別把我與他放在壹處……”
  呯!
  門開了。
  人犯搓著手,興奮的道:“咱們好好親近親近。”
  “救命!”
  魏涼壹進去就瘋狂的毆打人犯。
  “我特娘的不活了,也不能讓妳得意!”
  ……
  “賈平安去了宣陽坊的酒樓吃飯,這是何意?”
  李義府此刻身為中書令,堪稱是位高權重,說話間威嚴自顯。
  “相公,賈平安說是餓了。”
  就那麽簡單?
  李義府沈吟著。
  晚些,他和宰相們進宮。
  “陛下,臣以為,宣陽坊之事不可輕忽。”
  李義府壹炮就把賈平安轟了個七葷八素,“今日有人去吃,明日就有人去做。大唐為何要禁止坊裏營商?就是擔心百姓被商人蠱惑,人心變動。錢財啊!”
  李義府看看眾人,很是唏噓的道:“財帛動人心。百姓整日種地,或是去東西市,去平康坊做生意,幫工,這便是在蠅營狗茍!若是歸家後還得看著各處生意繁華……陛下,臣覺著極為不妥,長此以往,人心不古!”
  妳這麽說我可就不舒坦了。
  逢李必反的許敬宗出班,先給了李義府壹個鄙夷的眼神,然後端著臉說道:“陛下,武陽侯只是餓了而已,他才多大?臣當年年輕時,但凡有壹口吃的也不會去了瓦崗啊!至今想起來,臣依舊痛心疾首!”
  咳咳!
  李勣幹咳兩聲。
  老許妳這個地圖炮有些瘋狂啊!
  難道老夫當年也是為了填飽肚子才上的瓦崗?
  “陛下,武陽侯來了。”
  “讓他在外面候著。”
  李治冷著臉。
  李義府微微壹笑,顯得極為灑脫,“許相這是要為武陽侯開脫嗎?若是餓了就要吃,那是孩童。孩童不知禮,自然如此。武陽侯卻是勛戚,他竟然也不知禮?”
  嘖嘖!
  這壹炮下去,堪稱是斷子絕孫!
  ——賈平安不知禮!
  不知禮的武陽侯不是個好的武陽侯!
  許敬宗怒目圓瞪,只想壹發地圖炮把李義府給滅了。
  “小賈乃是學問大家,不知禮?敢問李相擅長的學問可能與之比較?若是不能……老夫建議李相再回去讀讀,好生學學,哈哈哈哈!”
  李義府瞇眼看著許敬宗,這是動怒的表現。
  “許相可是想與老夫壹較高下?”
  殿外有人舉手。
  大佬,我願出戰。
  可大佬李治卻置之不理。
  “那又如何?”
  許敬宗挽起袖子,眼中有危險的光芒在閃爍。
  妳可打得過老夫嗎?
  李義府冷笑,二人慢慢靠近。
  這等威脅真的夠了。
  李治剛想叫停。
  呯!
  李義府竟然率先動手。
  許敬宗挨了壹拳,鼻血長流。
  “奸賊看拳!”
  老許依舊記得自己的人設,出手就是撩陰腿。
  李義府避過,不禁嚇出了壹身冷汗。
  “閃開!”
  賈平安進來了。
  不得許可擅闖大殿……
  可李治卻默許了。
  他的兩個心腹,不,壹條狗和壹個心腹在開戰。
  賈平安來了,好歹能給許敬宗些幫助。
  許敬宗在追打,而李義府卻在遊刃有余的躲避。
  他壹路躲避,經過賈平安的身前時……
  賈平安暗搓搓的伸腳。
  呯!
  李義府壹個撲街。
  因為是倉促之間,毫無反應的情況下撲街,這壹下……
  “許公!”
  賈平安迎過去,正色道:“許公為何要動手?此乃是大殿之上,禦前動手,陛下震怒……就算是陛下不怒,可也不夠尊重……”
  許敬宗捧腹大笑,“賤人,妳也有今日?”
  “這是何意?”
  賈平安回身,見李義府趴在地上,就嘆道:“李相何必如此?就算是要道歉也無需……哎!”
  李義府被人扶起來,鼻子和額頭,外加下巴都傷到了,已經暈了過去。
  “趕緊讓醫官診治。”
  不消停啊!
  李治淡淡的道:“正好說到此事,老子有雲,其政悶悶,其民淳淳;其政察察,其民缺缺。餓了便要吃,可知此理?”
  得了吧。
  不過是想愚民而已!
  把東西市外隔離在長安之中,平康坊好些,但也只是個花銷錢財的地方,剩下的坊只是個居住之所……
  老子這話沒說錯,但要與時俱進啊!
  賈平安說道:“陛下,老子此言乃是多年前,彼時外敵不多,但凡君主能寬松治理,國家自然大治。取的便是壹個無為而治。可無為而治卻不能壹概而論,譬如說此刻的大唐,若是行此政,那些敵人便會蜂擁而來……”
  此壹時,彼壹時。
  老子說的是大同世界,把人類世界描述的如此的美好,可統治者卻很蠢,需要他老人家來指導前路。
  可這樣的好處何在?
  李義府被弄出去,此刻已經醒了,聞言再度進來,戟指賈平安,“奸人!”
  呯!
  他再度暈倒。
  有此人打岔倒也還好。
  長孫無忌沈聲道:“百姓自然該如此管束,至於其它,有我等調理陰陽,有陛下高坐廟堂之上,無所懼也!”
  賈平安笑了,“長孫相公這是覺著帶著壹群無知無識的農戶就能無往而不利?農戶無知最好,帶著刀槍去了邊塞,壹刀壹槍的立功,隨後封妻蔭子……等著自家飛升為上層人?”
  這是階級固化!
  長孫無忌皺眉,“難道要讓天下人都成為堯舜?”
  這話玩笑,古往今來都是玩笑。
  上層人的圈子妳融不進去,就算是進去了,裏面還分三六九等。
  不到那個境界,壓根沒人搭理妳。
  不到那個境界,妳的眼光不夠,知識面不夠……壹言以蔽之,除非妳能在上面蹲幾年,否則妳沒這個機會去了解這個世界的運作法則。
  但高處不勝寒,沒有給平民這樣的渠道。
  “堯舜有,譬如說壹個老農耕種壹生,養兒育女,兒女繳納賦稅,投軍報國,如此我以為他便是堯舜。”
  這個才是賈平安理解中的天下盡堯舜!
  咦!
  這個角度比較清奇。
  許敬宗贊道:“小賈這話舍滴好。”
  李治也微微頷首,認可這個解釋。
  但問題是什麽?
  大唐目前的問題是階級固化。
  吃肉的永遠吃肉,喝湯的永遠喝湯,壹群百姓眼巴巴的仰頭看著大老爺們嗨皮,若是有誰吃飯漏風,漏了幾滴湯水下來,頓時就引得眾人圍搶。
  搶到湯水的人倨傲得意,覺得自己算是上等人了。
  可在那些人的眼中,這樣的人僅僅是個站在外圍的癡漢而已。
  “如此武陽侯以為這等局面該如何?”
  長孫無忌把問題丟出去,然後覺得不大厚道,就笑了笑,“此等事我等依舊要頭痛難解,妳只管隨口說說。”
  妳這麽說我可就來勁了!
  賈平安想到了後世……
  “陛下,臣以為大唐若是想解開這個局,法子不少,譬如說放開商業限制。大唐鄙夷商人,為何不用規矩來約束他們?”
  賈平安壹直不理解這個規矩,“制定規矩,限定範圍,若是逾越了就責罰……”
  話終於繞到了今日的主題上來了。
  “陛下,百姓餓了!”
  賈平安拱手告退。
  無商不富啊!
  殿內沈默了壹瞬。
  李治淡淡的道:“賈平安兜了幾個圈子,目的便是想告訴朕,莫要太過束縛百姓。百姓不妥,那便用規矩去約束,而非是……頭痛醫頭,腳痛醫腳。”
  這個說法很有趣。
  “用規矩約束,臣卻擔心百姓會不可約束。”
  於誌寧年紀大了,不喜歡這等變化。
  “陛下,武陽侯又來了。”
  李治黑著臉,“讓他進來。”
  把朕這裏當做是酒肆了?想來進來,想走就走。
  賈平安進來行禮,壹臉誠懇的道:“陛下,臣忘卻了壹件事,其實此刻的長安城中,各坊中做生意的人不少,不過是半掩門罷了。做生意並非十惡不赦,既然大唐開了方便之門,為何要限定經商之人?臣不解。
  另外,臣以為生意要做,商稅要收。所謂無商不富,這才是與時俱進。”
  娘的,提到半掩門,賈平安就想抽自己壹耳光。
  李治不等他再說,淡淡道:“且出去!”
  君臣默然。
  是啊!
  既然允許經商,既然允許做生意,為何要限定那麽多?
  有人說道:“陛下,經商讓人利欲熏心,人心不古!壹旦如此,天下亂矣!”
  ……
  賈平安出了大殿,對帶路的內侍說道,“繞個路吧。”
  內侍知曉他經常進宮,倒也好說話,“武陽侯想繞到何處去?”
  我特娘的想避開阿姐!
  賈平安嚴肅的道:“我想去看看太子。”
  先前出來時,他正好瞥見阿姐帶著人過來,幸好他躲得快,隨後尋個借口又回去了。
  大外甥把和帝後的壹番話給他說了,聽的賈平安頭皮發麻。
  皇帝倒是無所謂,可阿姐說不得會炸。
  內侍笑道:“好教武陽侯得知,太子今日說是很忙。”
  小屁孩忙什麽?
  賈平安覺得今日風險比較大,就破天荒的去了刑部。
  王琦今日總是覺著心神不寧,在值房裏做了半晌針線後,起身道:“二娘陪我出去轉轉。”
  陳二娘默然跟著出去。
  外面的官吏看到他們都是微笑。
  很假的微笑。
  “今時不同往日,褚相他們被發配,來相、韓相他們也才將被發配,咱們的士氣低落了。”
  王琦對此有些痛心疾首,但卻無計可施。
  “我不明白相公為何不出手,任由皇帝壓制自己。”
  “若是不小心,下壹步……我壹直擔心相公。”
  “可我能如何?唯壹的法子便是……”
  他在自說自話。
  陳二娘果斷放慢腳步,遠離這個禍害。
  王琦回身冷笑道:“想避開我?賤人,妳也不想想,就算是要倒黴,妳可能獨善其身!”
  陳二娘沒說話。
  在這個時候說得越多,錯的越多。
  “賈平安?”
  王琦看到了賈平安,想到自己的前程幾乎被此人壹手毀掉,不禁恨之入骨。
  “教主?”
  賈平安見王琦嘴唇的紅色竟然淡了不少,不禁樂了。
  “賈平安,我……”
  王琦剛想放幾句狠話,可李敬業出來了。
  “兄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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