討逆(長安之上)

迪巴拉爵士

歷史軍事

元州地處大唐西南。西南多山,在大唐人的口中,這裏便是窮山惡水。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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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壹百五十八章 老夫是以理服人

討逆(長安之上) by 迪巴拉爵士

2023-9-4 22:22

  值房裏焚了香。
  楊玄到時,周寧正在搓線香。
  “這是什麽?”
  “妳聞聞。”周寧閉上眼。
  楊玄吸吸鼻子,“阿寧妳的身上有壹股子說不出的氣息,說香也不是,就是好聞。”
  周寧睜開眼睛,又羞又惱,“是那個香。”
  “啊哈!妳竟然把女人的體香說的如此簡樸,人才!”朱雀說道。
  楊玄嗅了嗅,“頗為安寧。”
  “就是凝神所用。”周寧壹邊搓壹邊說,“我尋到了壹個玄學前輩的方子,說這等香最適合修煉時凝神靜氣所用。妳在北疆那邊諸事繁雜,心難以平靜,等我弄好了就帶幾盒回去。”
  二人就在那裏並肩搓啊搓。
  搓好的線香還得晾曬,周寧問道:“妳幾時回去?”
  “還有兩日。”
  四目相對。
  “助教。”
  外面來了個小吏。
  二人趕緊坐直身體,壹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油然而生。
  “阿寧。”
  “何事?”
  “妳可有那等方子?”
  “什麽方子?”
  “就是……”
  晚些,周寧羞紅了臉,楊玄在邊上賠不是。
  “二娘子!”
  謝俞來了,他目光掃過楊玄,再看到周寧微紅的俏臉,瞬息就怒了。
  但他只是管事,不是主人。
  所以他壓住火氣,“二娘子,家中今日有宴請,郎君讓妳回去。”
  他補充道:“客人久慕周氏之名,對二娘子更是頗為敬重。”
  這是暗示。
  謝俞看了楊玄壹眼,見他神色平靜,心中不禁壹哂。
  “我今日沒空。”
  周寧起身,“妳回去告訴阿耶,最近我都沒空。”
  謝俞恭謹道:“是,小人告退。”
  等他走後,周寧看了楊玄壹眼,“這是家中的管事謝俞,往日都是他來國子監。”
  “妳無需解釋的。”楊玄微笑道:“周氏是周氏,妳是妳。”
  周寧微微垂眸,眼睫毛眨動著。
  “阿寧。”
  “嗯!”
  “妳猜我是喜歡馬毬還是下棋?”
  “下棋吧!”
  “不,是喜歡妳。”
  ……
  北疆的初夏就像是壹幅壯美的畫卷,處處皆是美景。
  潭州也是如此。
  壹群群牛羊在草原上緩緩移動,就像是壹朵朵雲彩。
  牧民策馬跟著,悠揚的歌聲緩緩傳來。
  大遼皇叔赫連春就在不遠處看著這壹幕。
  “今年牧草肥美,牛羊都會長得壯實。”
  地方官員在自我表功。
  可皇叔卻無動於衷。
  難道我說錯了?
  地方官猛地腦子壹抽,“多虧了皇叔新修水渠,牧草才能豐茂,莊稼才能豐收。”
  皇叔的臉上多了壹抹滿意,拍拍他的肩膀,“不錯。”
  地方官笑的諂媚,“皇叔不知,自從開修水利以來,潭州百姓都為之歡欣鼓舞啊!有許多百姓自發準備了萬民傘,還有人說,潭州無皇叔,早已沒落矣!”
  拽個文都丟人現眼!
  同行的官員都覺得此人不學無術。
  皇叔幹咳壹聲,癡肥的身軀微微顫抖著,“明日吧,明日本王備下酒宴。”
  這是準備把他納入皇叔羽翼之下的意思。
  “多謝皇叔!”
  官員感激零涕,恨不能撲上去舔舐皇叔的靴子。
  醜態百出啊!
  但其他官員卻恨不能以身代之。
  皇叔幹咳壹聲,“水利之事要抓緊。不過本王諸事繁忙,此事還得要落在別人身上,妳等要監督好。”
  “是!”
  有人說道:“皇叔,有信使。”
  十余騎疾馳而來,“皇叔何在?”
  “本王在此!”
  信使近前說道:“陛下有令。”
  皇叔擺擺手,其他人散開。
  信使這才說道:“陛下令皇叔鼓動三大部襲擾陳州。”
  赫連春點頭,問道:“林雅戰敗,陛下沒殺他?”
  使者說道:“陛下寬宏大量,右相感激零涕,發誓效忠陛下。”
  “呵!”皇叔笑的很憨實,“好事。回稟陛下,本王知曉了。”
  信使上馬而去。
  身後,皇叔幽幽的道:“本王的生意啊!”
  回到自己的住所,赫連春找來心腹柳松。
  “陛下令本王策動三大部襲擾陳州,妳以為如何?”
  小老頭般的柳松說道:“林雅敗了壹仗之後,陛下明明心情愉悅,卻要裝作憤怒的模樣。”
  “妳也是個妙人。”赫連春笑的憨實,“林雅壹敗,去歲年底的謀反案子也算是暫時消停了。”
  柳松說道:“本來林雅若是敗了,蕭華的伏兵就能起作用,隨即反敗為勝,陛下順勢便能拍死林雅。可沒想到黃春輝竟然收兵了,林雅壹頭撞上了伏兵,這個尷尬,讓人想尋條地縫鉆進去。”
  “黃春輝壞了陛下的謀劃,不過此人年邁,也該回去了。”赫連春摸摸短須,“令人去壹趟三大部,告訴他們,今年年景不好,陳州那邊聽聞越發的有錢了,去搶些來。”
  ……
  “襲擾陳州?”
  “對。”
  “本汗知曉了。”
  瓦謝部可汗華卓送走了皇叔的使者,回身進了大帳。
  “這是泄憤!”
  坐在角落裏的娃亥幹咳壹聲。
  “傷勢還沒痊愈?”華卓關切的問道。
  娃亥搖頭,“還差些,不過動手並無大礙。”
  “等尋到了那個動手之人,我為妳報仇!”華卓咬牙發狠。
  娃亥說道:“據說是衛王。”
  華卓:“……”
  若是弄死了衛王,不管大唐皇帝是什麽脾氣,除非皇叔能把瓦謝部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,否則他只有遠遁壹條路。
  娃亥薄唇輕抿了壹下,“此事不打緊。對了,襲擾陳州……咱們襲擾何處?”
  “自然是太平。”華卓獰笑道:“太平那邊今年種了不少糧食,全給他踩了。”
  “要出動多少人馬?”娃亥冷靜的道:“為北遼火中取栗值不值?”
  “先看看。”華卓冷靜了下來。
  ……
  “隔壁在做什麽?”
  衛王在宅子裏待的要發黴了。
  黃坪笑道:“曹穎理事,還有兩個女子整日在後宅,南賀在練兵。大王,太平軍此次可是全數披甲了,騎兵也多了不少,整日在山腳下操練。”
  “大王。”
  壹個侍衛進來,“王妃來信。”
  衛王冷著臉,“無事寫什麽信?”
  他接過書信拆開,飛快看了,隨即瞇眼沈思。
  黃坪知曉這是有事,他擺擺手,侍衛告退。
  “越王在南疆頗為和氣。”衛王冷笑,“小崽子這是想收買人心呢!”
  黃坪說道:“越王柔弱,收買人心也無濟於事。”
  “阿耶大怒,呵斥太子不知愛惜身體,此事倒是奇怪。”
  “這……陛下難道又想重用太子了?”
  衛王皺眉,“壹家四姓在身後,這樣的太子只會讓阿耶忌憚。”
  隔壁在琢磨皇帝為何對太子突然改觀,頗為煩惱。
  怡娘也好不到哪去。
  “要先送臀,就是屁股!”
  “哎!走的要柔弱些,妳走的這般僵硬,女人的柔美何在?郎君見了可會心動?”
  章四娘都想哭了。
  怡娘發狠道:“再練。”
  晚飯後,她尋了曹穎說話。
  “章四娘悟性不高。”
  “可長的還行。”曹穎撫須。
  “妳覺著郎君以後會缺美人?”
  “郎君是不缺美人,可缺能信任的美人。所以妳就調教章四娘,想讓她成為郎君身邊打理事務的那個女人,可對?”
  “老狐貍!”怡娘有些感慨的道:“人心難測。說句實話,我連章四娘都信不過。”
  “妳這是魔怔了。”曹穎覺得有些好笑,“這世間哪有值得信任之人?”
  “也是,唯有讓郎君握著他們的生死榮辱富貴,才能信任。”
  “消停了吧,章四娘整日在後宅走來走去,小心走瘸了。”
  “哎!妳說郎君何時能回來?”
  “老夫哪裏知曉。”
  “老曹妳最近不對勁。”
  “什麽意思?”
  “妳這滿臉疲憊的,是去做賊了?”
  “……”
  “要不我給妳針灸?”
  “老夫怕死在妳的銀針之下。”
  曹穎揉揉眼,“太平的人口越來越多,事務也越來越多。要命的是太平如今成了香餑餑,有人想來任職。”
  “咦!這不是好事嗎?”怡娘笑道:“縣裏差了許多人手,來幾個正好幫襯。”
  曹穎擡頭,“他們想做老夫的上官。”
  “縣丞?”
  “對!”
  “美的他們!”
  曹穎說道:“太平如今有太平軍,有牛羊,還開墾了不少田地,假以時日便是塞外江南。引得多少人覬覦。”
  “還是郎君得力的緣故。”
  “是啊!”
  臨安城中。
  “使君,最近不少人想去太平,這可是稀罕事。”
  盧強笑吟吟的進了值房。
  劉擎放下手中筆,搓搓臉,揉揉眼,“那些人是看上了太平如今的蒸蒸日上,可卻看不到危機。”
  “是啊!”盧強坐下,“北遼新敗,無論如何都會來報復。瓦謝部就在太平對面,咦!使君,老夫怎地覺著換個人太平就守不住?”
  劉擎點頭,“楊玄當初去太平,第壹件事就是折服了那些人犯。說句實話,那些人犯的節操估摸著比許多官員還強。換個人去,怕是鎮壓不住。”
  “他們想謀劃縣丞之職。”
  劉擎說道:“讓他們來,老夫親自看看。”
  晚些,五名官員進來。
  “長得都不錯。”
  劉擎第壹句話讓那五人心中壹喜。
  “做縣丞,等著楊玄升遷後就接任,隨後利用太平軍立下軍功,這個想法很好,老夫也沒覺著有問題,就壹句話。”
  五人擡頭,目光灼熱。
  “臉呢?”劉擎拍打著案幾,久違的使君咆哮來了。
  “臉呢!”
  “官員不要臉是常事,要臉也沒法升遷。老夫問的是,妳等多大的臉,覺著自己能鎮壓住那些兇犯?”
  “不只是太平軍,城中什麽樣的人都有,殺人的,盜竊的,騙子……”
  “當初多少任縣令在太平折戟沈戈?直至楊玄去了,這才有了氣色。妳等以為他行,自己也能行?”
  “滾!”
  門外,十余風塵仆仆的人下馬,為首的贊道:“使君的聲音中氣十足,好。”
  門子拱手,“見過楊明府,楊明府這是從長安回來了。”
  “嗯,去稟告吧。”
  門子搖頭,“使君說了,楊明府可直接進去。”
  這優待也沒誰了。
  楊玄剛進去沒走多遠,就看到五個灰頭土臉的官員出來。
  “哎!這幾人怎地看到我壹臉羞憤的模樣?”
  老賊點頭,“是有些羞憤的模樣,卻不知為何。”
  王老二開口,“定然是覺得郎君比他們俊美,嫉妒了。”
  這娃!
  “老二越發的聰慧了。”
  楊玄笑著進了值房。
  “見過使君,見過別駕。”
  “哎!子泰回來了。”
  盧強起身笑道:“這人還真是說不得,壹說就來。”
  劉擎板著臉,“此行長安可有收獲?”
  “有。”楊玄坐下,不見外的給自己倒杯茶,壹飲而盡。
  “中丞變成了相公。”
  “可是留在了長安?”劉擎面色微變。
  “沒有,此次壹起回來了。”
  劉擎松了壹口氣。
  “兵部給北疆撥了壹批甲衣和兵器,使君,此事我功勞不小,分也該分大頭。”
  劉擎聽了經過,罵道:“妳以為自己壹張嘴就能說動宋震那個老東西?狗屁!這分明是那些人為了堵住輿論的舉措。”
  盧強解釋道:“以往長安薄待北疆,此事眾人皆知。朝中若是再不弄些好東西來,別說是北疆,怕是長安都會有人罵……罵人!”
  罵什麽人?
  罵狗皇帝唄!
  三人相對壹視,壹種默契生出。
  劉擎想起了先前的事兒,“對了,妳那太平還缺官吏,老夫這裏給妳填補些。”
  楊玄笑道:“多謝使君。不過吏部那邊說了,如今的太平縣縣尉曹穎做的不錯,準備讓他升遷為縣丞。”
  此事就此抹過。
  “北遼新敗,要小心他們的報復。妳太平當面便是瓦謝部,華卓對妳可是恨之入骨。”劉擎起身,“如此老夫就不留妳了,趕緊回去。”
  “使君。”楊玄鄭重拱手。
  “去吧。”劉擎擺手。
  “使君。”楊玄再拱手。
  劉擎臉頰微顫,“都是老人了還想著打老夫的秋風?”
  “就要壹千斤。”楊玄不肯退讓。
  “妳那自有羊群,自家宰殺了多的是肉幹。”
  “那是種子啊!”楊玄悲憤的道:“餓死不吃種糧,窮死不吃種羊!”
  “妳特娘的還說順口了,給妳八百斤,滾!”
  “多謝使君,我下月再來。”楊玄拱手告退。
  “再來老夫打折妳的腿!”
  咆哮聲中,楊玄尋到了管事的官員,“八百斤肉幹,趕緊!”
  “特娘的,和悍匪似的,就差啃老夫的肉了。”劉擎笑罵道。
  盧強低聲道:“曹穎升遷,這定然是楊玄自己運作的關系。”
  “妳擔心太平自成壹體?”
  “是。”
  “太平若是有事,咱們可能隨時支援?”
  “難,路太遠。”
  “既然幫不上忙,那便放開手,任由年輕人去闖蕩。”
  劉擎回身,輕聲道:“長安掣肘我北疆,難道我陳州有樣學樣,去拖住太平的後腿才好?”
  盧強苦笑,“老夫只是擔心有人詬病。”
  “老夫在此,誰想詬病先來和老夫辯駁壹番。”
  “使君嗓門之大,北疆聞名,壹般人怕是不敢,怕被妳噴了滿臉唾沫星子。”
  “老夫是以理服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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